“你甚至没有来找过我。”
攥紧的掌心之中,奶酪面包被捏成了异样的形状。五条悟知道她在说什么。
“有。”他说,“我找过你。我见到了你。”
“没有!”
几乎是尖叫着,狰狞着,悬挂在玻璃另一侧的吊兰也为之颤动。她将手中的面包砸向五条悟。
“你从来都没有找过我!”
涂在面包表面的一层厚厚奶酪把里琉的指尖染成了白色。
“你像五条家的人一样,从未在乎过我。”
面包坠地之前,在五条悟的脸颊上印出了崎岖的圆形。
轱辘轱辘——轱辘轱辘——
面包在地上翻滚,歪歪扭扭的,不知哪一秒会停下。其实只要迈步就能抓住逃跑的面包,可里琉和五条悟,谁也无法迈出这一步,任由它在地上画出歪歪扭扭的奶油轨迹。
里琉坐着,只是呆呆地坐着。她并非是呆滞住了。窗外晴日的阳光笼罩着她,肩头被晒出微烫的暖意,她好像听到了雨水的声音,慌乱的脚步踩碎泥泞的水洼,肮脏积水飞溅着打在和服的下摆,染湿了她的鞋子。
恍惚之间,她分不清这究竟是幻想,还是旧日的回忆。
【记录——2002年12月24日■■町】
女孩在奔跑。她只能奔跑。
脚步踩出圣诞歌的鼓点,辱骂与脚步声追逐着她,她不能停下。
呼、吸。呼吸。
胸口在烧灼,每一次起伏都是偌大的疼痛折磨,她从未想过这无意识的维生动作都会成为痛楚。
这是逃离家的,第不知道多少天。
具体数字没有意义,时间也没有意义。
有意义的是,刚出炉的面包塞在和服的里层,烧得胸前的皮肤微微发疼,这也是此刻唯一的温暖。家主的戒指攥在手中,掌心被印出了圆形印记。
细细密密的雨早已打湿了衣衫,冻得连牙齿都在发颤,双腿变得好沉重。
她的脚下踩着蓝色的花瓣——是曾经那只死去的喜鹊的尸体里长出的花,但想来此刻已经被碾成了泥。
再迈出一步吧,半步也好。
冰冷的双腿彻底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