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百纵千随,这人世的一切,她都可以一尝;若再借“人之气”继续修行,也未尝不可。
谢惊弦住进了杏花堂,每个月圆之夜,九阴极盛,摄人心夺人魄的妖魅,恰借着那颗杏树,飘然而至,施以妖法。
乱他心性,哄他失智,终要借他躯壳,修得人形。
他摇摇欲坠之时,便是她鸠占鹊巢之日。
每月十五左右,满月时分,谢惊弦试过不去睡觉,可有时“病变”持续数夜,有时是他也不知怎地,醒来已身在床榻。
而后来,时辰甚至不用再受控。
脑子里时而刀光血影,时而是无方炼狱,时而魅语不断。
如此往复,已然三年。
然月月年年,幻象不灭,头痛不息。
有时候,疯乱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橘与绿的小小的影子,他想抓住她,终于梦醒了。
杏女叫他生无可恋,麻木不清;叫他嗜杀恋血,不人不鬼;叫他如痴如梦不自知。
“不必了,我看过药王鬼。”
他这般,任凭谁说,都是他得了疯病,走火入魔。
不过杏女,早已叫谢惊弦连自己病了也不认知。
元飒星的声音之外,他听着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痴语诳语魅语,是别人,还是谢朝英?
又是这个声音,又是这个声音,他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是在什么时候?
无依无恋,这种样子,好似回到了最初。一种背行的倒流,一切在好转的模样。
但谢惊弦一半模模糊糊,一半又清醒非凡地想:马上快要不一样了。
这一次,好像不是失魂落魄,像是骨与肉的解离。
修长冰凉的一只手触到了元飒星的脸上,谢惊弦有些不知轻重地为她拭去了眼泪。
“不要哭,若是我疯了,我定还会认得你。要你杀了我,不要别人。”
飒星从未哭得如此凄惨,鼻涕眼泪混作一团,双手捂住他的嘴:“你不要胡说八道了!你还可以起来吗?”
……
候着的数名精卫待元飒星来,便飞身下楼,直奔万方客而去。
元飒星伸手拦下四人:“你们四人留下,继续随我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