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
百年中庸的仙弄小国,甚至一度与盛空交好,师出无名,突袭而至,远赴而来。
谢朝英已然猜到昆厥与仙弄暗通款曲。密药幻毒,最是仙弄国之手。多是又以此毒物,无声无息过了边陲守备。昆厥层层人障中,那高头大马正中手无寸铁之人,正是仙弄国师。
谢朝英不与猛将缠斗,负伤越锐,拼死先取了这人首级。
伤马残兵退至嘉门关城外,巧遇代天巡狩到此处的邵不央。
“禀告陛下,尽快传唤机关楼!”
……
邵不央与谢朝英朝堂之上向来不和。
有同僚私下戏言,许是自己三十五岁才入仕途,看不惯少年英雄。
谢朝英十八岁奇袭制胜,昆厥十年不敢造次,二十岁勒石燕然,世人从此皆知,盛空青云大将军,攻无不克,一代巾帼女将,敌过普天率土、八方将男兵雄。
只是谢朝英胸有甲兵,未曾料到过,这与她相争的文臣会为了一己私欲,漠对家国急危。
以至于泯灭天理,颠覆自我,诬以谋反。
只是,身体上的一切疼痛皆不比希求破碎时那一刹的绝望。
只是,道义等久了已经腐臭了。
或许,在道义被需要的那一刻,它已分文不值。
……
半年是半年,也是六个月份,是一百八十余天,是岁序已新,是日月无以窥见,等待与等待的数不清的日日夜夜。
一朝出狱,天光好生刺眼。
他总觉得,母亲真的没有死,就像是不打仗了,一场仗也不用打了,去某个很远的地方游历去了。
虽尸骨半存,曾送至他的面前叫他看一眼,但是明明,他们别离之际,一切都没有终别的端倪。
谢惊弦走到了将军府门外,朱门闭合,已落得许多尘灰。
料峭的春风穿巷过,檐下两盏悬吊的灯笼屹然不动。
敌军退,天下平,邵不央已当街问斩,孙瞎子在定罪前已在狱中死于一身烂疮。
他立于府门。这曾经算不上是热闹无边的窠巢,如今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