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珏一路策马,须臾间便出了城,径往林晟家赶去。
行至途中时,她远远看见树荫底下躺着一个人,穿着打扮像是云稷,忙勒停了马。
“云稷!”
沈清珏翻身下马,待走近了,才看到云稷双目禁闭,睡得人事不省。
“云稷,你醒醒,怎么睡在这里?”
沈清珏用手背轻拍云稷的面颊,只觉触手湿滑,低头看去,这才注意到云稷脸上有一层未干的水痕,像是才拿水扑过面,正疑惑间,转眸又看见云稷额角发丝上坠着一滴血珠。
他在洗脸上的血迹!
沈清珏心头一震,手立刻瑟缩回来,转身远眺向林晟住处。
那处木屋坐落于错落有致的村落间,除却稍有些破旧,与其他房子并无甚区别,此刻却寂静得叫人心慌。
“清珏?你怎么来了?”
云稷此刻坐起来,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面上有些疑惑。
“这话该我问你,你不去做正事,躺在这里做什么?”
云稷扶着额头,认真回想了片刻,却是一片茫然,许久,他终于抬起头,满脸惊恐。
“我不记得了。”
沈清珏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当日她险遭云稷挖眼睛,何其凶险,云稷却什么也不记得。
这句话另一重含义便是:他出来了,那个残暴没有人性的云稷又出来了。
沈清珏深吸一口气,不待拉上云稷,翻身上马,将马鞭重重甩在马身上。
林晟的屋子静得没有人气儿,柴门虚掩着,从那条门缝里飘来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沈清珏掩住鼻子,内心一阵天人交战后,抬起手猛地推开门,本就不大的屋子立刻尽收眼底。
地上凝着未干涸的血,西边床上林母斜躺着,脖子上敞着一条极长的伤口,眼睛睁得大大的,却已经没了气。
“主子……”
林晟一息尚存,听见动静,有气无力地支起身子,他浑身是血,深陷的眼窝赫然是两个触目惊心的血洞,眼球已经不翼而飞了。
“主子,是你吗……”
他嘶哑着嗓子,用尽了浑身力气,无声地低吼着。
沈清珏走上前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