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白瓷瓶子卧在草地上,她不动声色地将瓶子收入袖中,这才与云稷往正殿去。
皇帝一向勤政,沈清珏去时,他正批阅奏折,交代过云稷好生准备迎镜国皇子的典礼,仍旧做自己的事。
沈清珏只好与云稷退出来,她的心兀自跳得厉害,不虞脚下趔趄,往旁侧一倾,撞进云稷的怀里。
她忙忙要退开,一只结实的胳膊圈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覆在脑后,将她钉在了那个温柔有力的怀里。
沈清珏整张脸便埋进云稷炽热的胸膛上,鼻翼间萦绕着云稷衣料上淡淡的熏香,香得她脑袋发晕。
头顶传来云稷低哑的声音,比平日平白多了几分欲。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我?”
沈清珏想说他轻浮,仰起头时,云稷的俊颜猝不及防闯入眼帘,竟是十二分的严肃认真。
原来并非过口不过心的甜言蜜语,他当真想讨个答案。
沈清珏不忍驳了他眸中的希冀,却也不肯又与他牵扯不清,正自犯难,有个宫女碎步而来,深深将腰躬下去,礼数虽不错,却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殿下,太子妃,皇后娘娘唤二位去一趟凤仪宫。”
说话间,沈清珏悄然退开,三千青丝从云稷指间滑过。
云稷只好收回手,有些不大痛快,掠了那宫女一眼,嗽了一声。
“你是母后宫里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奴婢玉烟,是凤仪宫新来的掌事。”
“胡说!哪有才来就做掌事的道理?”
“奴婢长姐寒烟。”
她只一句话,寥寥数字,便已将云稷胸臆中的疑窦去了十之七八。
原来这玉烟是寒烟庶妹,寒烟一死,皇后跟前服侍的差使便缺了,她家里人还没给寒烟置办丧事,便急急将玉烟塞进了宫,皇后见她颇伶俐,也便留下她,顶了寒烟的缺。
沈清珏前世实未见过玉烟,不由多打量她两眼,见她十五六岁年纪,螓首微垂,婉约清丽似江南来,却不知心性比之其姐如何,总要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两个人跟着玉烟一径去了凤仪宫,皇后等得有些心焦,早便站起了身,见了人来,紧锁的眉头才终于舒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