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珏拎小鸡似的扯住李诗悦的后领,正要往回走,不想李诗悦拾起掉在地上的簪子,反手划在沈清珏手上,逃也似的钻进了假山群,借着夜色掩映,很快就不见了。
罢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日再去找她。
沈清珏仰起头,满天烟火将她的脸庞映成五色,时值子时,难道这就是云稷要给她看的吗?
一绺头发垂下来,她抬手抚平,忽然想起方才拔下的那根簪子就是云稷送给她的,只是夜色浓重,却去哪里寻觅?
等到沈清珏到湖心亭时,满天烟火已停了多时,云稷站在湖边,犹仰头望天,眸中盛着星光,身上披着月华。
“云稷。”
云稷偏过脑袋,眼睛比刚才还要亮,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我以为你不来了。”
“刚才的烟火是你送我的吗?”
云稷有些不自在起来,高高在上的太子从来也没讨好过谁,便是讨好了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我……”他沉吟了一会,“回来的时候,看一个烟火贩子可怜,给了他几个钱,这场烟火是他送我的。”
“你给他钱,他送你烟火?”沈清珏笑道,“你不说,我还以为这叫买卖呢。”
云稷不说话了。
“不管怎么样,始终要谢谢你,终究是救了我一命。”
“救了你一命?”
沈清珏不说话了。
拜过天地的两夫妻面对着面,却是别别扭扭的,又站了一会,彼此无话,却是白白便宜了夏蚊。
两人回宫时,也是默然一路,云稷径自去了书房,沈清珏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床沿边上,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硌得慌。
她掀开被子,浑身的血液立刻凝固了。
床上躺着一把刀,一把带血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