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追上去,剪刀却已叫云凌夺下,文竹的手也还环在她的腰间,让她动弹不得。
“皇嫂,万万不可,他是太医令张显,从前战场上救过先帝的命,连我也要礼让他三分。”
文竹也在旁连声附和:“主子,我受些苦不打紧,没必要把主子自个也折进去。”
她脸上血和着泪交错而下,惨兮兮的,明亮的眼睛却还扑闪着,不无坚定地望着沈清珏。
沈清珏伸手去拂文竹脸上的脏污,伤痛后红肿发热的皮肤几乎灼痛她的手。
她翕动着唇,颤声道:“文竹……”俯下身子,将文竹瘦弱的身子抱进怀里,隔着簌簌作响的竹林,抬头望着张显去的方向,暗自起誓:我一定会叫他付出血的代价!
沈清珏小心扶着文竹,径自回了宫,等合上门,剥了文竹衣裳,为大小伤口一一上过药,其间沈清珏一直默然不语,脸色却越发阴沉,冷静得可怕。
“你先歇一会吧,万事有我。”沈清珏为文竹拢上被子,拉开门,云凌便一脸关切地迎了上来:“文竹的伤势可要紧?”
“一些棍棒伤口重一些,亏得不深,并不会留疤,那狗东西上了年岁,也是力不从心,没能占了文竹便宜去。只是若晚去几步……”
说至此处,沈清珏当即住口,咬紧了下唇,手也紧紧握成一个拳头,力道之大连手背上的经络都看得清楚。
“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不知何处飘来一股淡淡的幽香,沈清珏蹙紧了眉,四下里一望,目光定在面前地上陈着的牡丹,抬手一指,向云凌道:“品相这样好的牡丹实是不可多得,是你送来的?”
“并不是我,是方才花房来了几个太监,将枯败的花草撤下去,换了些新鲜的。”
若是搁从前,这本是花房的分内事,再寻常不过了,只是……
沈清珏立刻变了脸色,失声道:“不对!”
抬手竟将那株傲然开在枝头的牡丹攥在手心里,用力一拧,花瓣散落一地。
“宫里什么用度都短着我,偏偏送的花还与从前一样,定有猫腻!”
她俯下身子凑到那株摆了的牡丹近前,自上而下莫不细细查看,蓦然眼睛一直:“你瞧这里的土,是不是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