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再扫了眼自己胳膊上的箭矢,眸色幽深,低垂着眸子,一副柔弱无力的模样,任由她决定。
贺英用酒浸了双手,先是小心地将箭杆折断,这是军队里的常识。之所以将箭折断,就是怕箭头触碰到任何东西,导致更多的鲜血流出,染血的羽尾被丢在地上,从始至终,沈念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不时传来几声低沉的闷哼。
一旁的呼衍兰听完下属汇报,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幽幽地在两人之间徘徊,不知在想些什么。
刚才面对那么多追兵,贺英也不觉有什么,可这会儿,只不过刚□□一半,她额头上也有了些细汗,没有麻药,这般拔箭,沈念必然是要疼得要命。
等到箭头彻底取了出来,贺英也是长长舒了口气,她直起身来,对着沈念道:
“等我下,我记得别的车上有伤药。”
说着,她掀开帘子就要下车取药,可走到门边,贺英还是顿了下,她似乎微微不经意回头望了眼。
只见沈念仰起头,靠在车壁上,双眼微阖,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想是刚才也痛极了,后背的衣襟湿掉了大半。
贺英心里一跳,垂下眼,从刚才就有的疑惑在心头清晰起来——
为什么沈念会替她挡那一箭呢?
她眉头轻轻蹙起,但沈念的伤容不得耽误,便先将这想法摁到心底。
可就在贺英的背影消失在车门边的刹那,原本阖眼的沈念,微微睁开了眼,眼神里一片清明。
在大漠另一处,一队人正在黄沙中厮杀。
一支箭矢呼啸而过,正中一匹胡马的肚子,胡马一声长嘶,翻滚倒地,马背上的土匪被甩了出去,在他的周围,是一片混乱的人群。
精准的箭矢从背后飞来,正中周衔亦的肩膀,但被肩头的甲片挡住,周衔抬头,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手中的马槊与马贼的弯刀相撞,狠狠一甩,那马匪就栽到马下。
周衔亦环顾了下四下混战,沉声喝道:
“速战速决!”
此刻,这些马匪更是悔不当初,他们只看到领路的客商才想打劫,但没想到后头竟然还跟着一只汉人的精骑,可说到底,这么个关外大漠,这支军队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