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从意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杨振,你现在已经是个罪人了。”
杨振没说话,只是跪在地上,往前蹭了蹭,一扫过那些和他一直浴血奋战的军士们,双手抱拳,声音有些颤抖,
“将军,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于阗城外的地形,末将愿将功赎罪。”
严从意沉默不语,只是打量他半刻,冷言道:
“给他套盔甲。”
贺英在队伍里看着这一幕,这便是允了杨振再上阵杀敌。
于阗城内的守军已经聚集在了一起,这一战来得太过突然,光守是守不住了。干脆开门迎敌,火把亮起,凉州大营带来的三千人先冲了出去,这次的战略跟之前那场差别不大。
可真到两军对面相冲的那一刻,所有人就已发现,匈奴的战术似乎有了变化。
他们针对前面老兵的钩马腿战术,不再是横冲直撞,而是针对性地往新兵聚集的两翼进攻,从中央分散到两边薄弱的地方,呈包围的攻势扑了过来。
想来,经过上次的战斗,匈奴也意识到,这一次凉州的援军,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般强大。
城门大开,杨振率领着一队人马杀了出去,两方人马狠狠撞在了一处
杨振望挥动□□,横扫而出,敌人纷纷落马,势不可挡,杨振似乎把这段时日来隐忍的血仇,都在这一场仗里宣泄出去。
敌人也节节败退,一场隐隐约约的胜利就在眼前,于阗城太需要一场胜利,一场可以振奋人心的胜利。
于是杨振望着黄沙边际升起的曙光,下了一个错误的命令,
“追!”
贺英冲在最前方,一刀捅进敌人身体,随即松开,反手握住刀柄,将最前方的一名骑兵给拖了下来,可对方却丝毫没有要与之纠缠的意思,而是从地上爬起来,翻身上马,向后急退。
贺英想追,猛然停住了脚,她一把拉住身边几个欲追上去的伙伴。
“怎么了?”
贺英扫了眼四周,打了八年仗的经验告诉她,败得太快了,像是刻意在拉扯。
血腥味冲到鼻尖,她如玉的面庞在火光中森然,薄唇轻启,
“有诈。”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