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小不小,那卢当按籍算贫农,新颁律法为了避免边境流民从贼,贫农若是走投无路,犯了小偷小摸的事,若有正当的人做保,可免一遭刑罚。”
听到这话,贺英眼前一亮,只不过沈念又道:
“只不过这保人不好找,日后若是他还犯了事,那保人也要一同担责。”
“这倒没事。”
沈念抬起头看向一旁的人,那是一张年轻秀美的脸,单看面孔可能还带着些稚气和阴柔,但却有着双极清澈明亮的眼。
“我给他作保。”
监狱里烛光荧惶,卢当扭着身子躺在石砖上,听着一滴滴水沿着冰冷的窗上滴下来,像是在这里等死一般。迷迷糊糊间,他好像鼻尖闻到点水烟的味道,那是他爹惯常抽的烟,熹熹晨光里,老爹坐在炕头,娘在一旁就着油灯缝衣裳,妹妹脸蛋红扑扑地拉着他的手,
“阿兄,日头都起来了,你又偷懒不去打麦子。”
“好,打麦子……”
他伸手想拉一拉妹妹的手指,以前光知道麦子有麦子的命数,可不知道人也有。
突然有一天,这些身边人就远到生死相隔再也碰不到了。
耳边一阵镣铐声响起,只听狱吏冰冷的声音响起,
“算你小子命大,有人保你出去了。”
卢当跌跌撞撞地出了县衙,他抬起被人打肿的眼皮,一眼就看见站在大门外的贺英,怔了下。
夜色渐深,村庄小路上偶尔听到些野狗的叫声,四下寂静一片,卢当推开破败的木门,从门梁上簌簌地掉下些灰尘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很久没人住了,你们坐,随便坐。”
贺英和沈念走了进来,只见这屋子里面四壁空空,四下昏暗,墙皮发黄,显然是很久都没人住过了。卢当从一堆家当中刨了半天,最终刨出来一口铁锅,一点火光亮起在屋子里,三人围坐在火堆旁,头顶的夜色从漏风的瓦片里透下,火堆里点着的稻草熏出黑烟。
“对不住了。”
贺英微微抬头,透过昏暗的火光,看到卢当低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倒也没什么,只是你妹妹……”
卢当往火里添着干柴,半晌没吭气,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