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秋风萧瑟。
两匹骏马在官道上奔驰,官道上扬起一片黄土。一旁田垄上的农人肩头擎着锄头,看着远去少年郎背影,叹了口气,这时节看到这副模样的,多是去参军的,这一去不知生死,何时能还乡了。
“就在这儿歇一歇吧。”接引的士兵翻身下马对贺英道,贺英点点头,原本募兵后是要一起出发的,但因凉州催的急,前面人就先走了,她落到了最后,由着这士兵领到凤林关集合,再被分去凉州武威大营或肃州宣威大营。
“两碗茶。”
“好嘞”
一进棚子,贺英觉得四面八方射来些目光,先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再落到士兵腰间三尺三寸的军刀上,最后默默得缩了回去。她坐下将沸水注入粗瓷碗里,浮根茶在碗里转了个圈,耳边传来个小儿声,
“娘,那是做什么的呀?看着好威风呀。”“别看,再威风也是送命的。”
贺英垂下眼帘,陇右连年征战,百姓早就“疲兵”,毕竟像她祖父那般,能有个军功伴身并不多,大部分将士都是赤心报国也没得到半点封赏,更别提家里的父母妻儿,没了男丁,日子过得更加艰难。
正想着,身后说话声一停,传来些拉扯摔打声,
“妈了个巴子的,要你两个过路钱,跟哭丧一样,快点!东西拿出来!”
妇孺小儿哭声渐起,贺英扭过头去,见身后站了四五个大汉,穿着松垮的粗布棉袴,贼眉鼠眼,只拉扯着妇女的包裹,骂骂咧咧。
士兵扫了眼身后的动静,嘬了口茶,把茶梗一口吐到脚底下,
“这些都是附近地头蛇,仗着祖辈的勋功,尽干些夜壶里笃肉的破事。”
贺英蹙起眉头,见被威胁的茶客纷纷掏出钱财来,直到那几个地痞堵到了最后一桌,那桌是个落单的年轻人,他一身青绿布袍,身形欣长,在这乱哄哄嘈杂中就那样坐着,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小子,你怀里揣的是什么?”
青年手里的茶碗顿了下,微微抬起眼,一副柔弱书生模样,
“就是些干粮,要钱我也没几个,还请几位别嫌弃。”
说着,他从袖口里抠抠索索摸出几个铜板里,摊在掌心,那地痞见状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