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说提弘儿去参军,我只是把话应了下来,我也是为了贺家的香火前途着想,今日之事,不能怪我。”
说着,她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像说给那牌位听,又像说给自己听。
“对,不怪我。”
黄昏渐深,没了白日的清醒,人开始变得困顿朦胧起来。
王娘子捧着香炉,斜睨了周老夫人一眼,只见她捻着手里的小紫檀珠,让那珠子在指尖转来转去,就像是把这几百口人后院里的心思都清清楚楚地拿捏在手里,眉宇间透着股沉暮之气。
“夫人,那个贺家庶女仗着有几分姿色,目中无人,品行不端,看着就不像个省心的。”
周老夫人手上的紫檀珠一顿,王娘子想到白日里受的气,又添道:
“可千万不能让这贺家女过了门,怕日后大少爷跟您离了心。”
周老夫人听到这话,抬眼望着供台上明灭不定的烛火,周家就跟这烛火一样,看着声势不小,但比起老天爷来还是沧海一粟,上头一阵风吹下来,周家随时就可能倒在灯底下成了没影儿的蜡油。
周家现在缺一个功名,一个建功立业,顶天立地的功名。
而这一切都压在下一辈资质最好的周衔亦身上,不能因着一个女子,让他分了心。
周老夫人轻叹一声,眸光微沉,
“既然如此,那贺家庶女的事,先不要告诉衔亦,就说相订过了,过些日子就进门,让他在军中安心打仗,至于那贺家庶女——”
手里的小紫檀珠一顿,周老夫人声音愈冷,
“谅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