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营的路上，羞耻和愤怒彻底击垮了他。
他在父辈庇护下过着优渥的生活，从不知何为艰难、何为痛苦，如今才知，原来直面自己的内心是这么痛苦啊。
他左手还攥着卫殊留下的素玉，起身拎起利剑，朝纱帐走去，呆立良久后，奋力朝床榻上刺去。
李慎立时朝帐外看了一眼。
待他再回头时，床帏边慢慢渗出一丝血色，越来越浓重，不过片刻，刺目的暗红已悄然蔓过大半，沿着布料的褶皱，一滴，一滴，滑落在地。
姚昌挥剑划下一片被血染透的纱，同那支银钗一起放入锦盒，让李慎带给齐国信使。
这也是他们昨日约好的，和那封国书一样，是来自卫国的诚意。
接下来，就看秦速的了。
卫殊一觉睡到午后，面对徐芃芃喋喋不休的追问，只简单安慰她放心，未多解释。交城素不干涉政事，城主一定不会允许徐芃芃参与。况且此事凶险，牵连她进来已很自责，一定不能再让她卷得更深。
昨夜他们都宿在乐乎酒楼，卫殊直奔秦速的侧院而去，周游正等在门口。他奉命转告卫殊，速王已启程回大冶，请公主耐心等待两日。
大冶离交城一日路程，秦速只给自己留了一夜时间来游说齐国皇帝，卫殊对他的雷厉风行有点刮目相看。
她跟周游告别，一抬头看到站在窗口望着她的成及润，刚要打招呼，成及润砰地关上了窗。
这家伙，定是还在为她打晕他而生气。
昨夜和秦速告别后他便冷着脸一言不发，城门一关，他竟将她赶下马，疾驰而去，害得她一路走回酒楼，累得半死。
只是自己确实理亏在先，她只好硬着头皮去楼上找他。
巧了，他的黄许二将也和周游一样守在门口，不过不是为了等她，而是被成及润关在门外。
卫殊讨好地和二人挥了挥手，他们却依旧拉着脸。
“这是怎么了？”卫殊指指屋里。
黄挺干脆背转身去不理她。
许言藏不住话：“你问我们？我们还想问你呢！要不是你骗我们放你走掉，我们也不会被骂，到现在都关在门外！”
“情势所迫，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