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涵想不透,案发前一天给他发电子邮件的神秘人身份,他明明已经把所有可疑的人调查了一遍,居然没有一人是神秘人,老金帮忙监视的神秘人邮件账户根本没人登录,就像完成使命一般,就此消失,他断掉所有线索,停在原地。
他愈来愈感觉无力,无法掌控命运的走向,他与父亲终其一生是否还能再见,分离的五年,似乎有只无形的手在一点一点剥夺父亲的生命,他梦里父亲的脸愈来愈模糊。
时间真可怕,它洗掉你曾经刻骨铭心的痛苦,愈合你以为不会好的伤口,亦会悄悄剥夺你的希望,你的生命,你的求救。他身边的人好像已经忘记,渐渐都不会再提起他的父亲,甚至有谁无心说起都会被其他人责怪,暗地里眼神指向他,就像封住痛苦的封印,只要不打开,便不会难受,就可以当没发生的继续嬉笑。
可他不行,他不行,若是连他都忘记,父亲会不会就此从世界消失,沉默的时间深海。
又一夜,与酒同眠,照旧从地上醒来,又是熟悉的头疼,熟悉的毛毯,真是醉得越来越熟练,这次连枕头都枕上了,他真的有一丝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人格分裂。
他接到马警官的电话,要他们去天堂养老院,他们必须过去听听。正好他对吴天堂的死一直耿耿于怀,收集材料是一回事,更重要的这是最后机会,神秘人如此在意吴天堂的行踪,今日必定到场,过了今日,或许神秘人便会消失在人群里,无法寻找。
他打起精神赶紧冲了个澡,与真相杂志社报备好今日要外出采访,便赶紧捞起背包出门,已经8点离约定还有一小时,门口的龙脷叶树异常精神,叶子上滚着几颗晶莹的露珠,他的邻居这次怕是真的爱上了浇花。
他在车上给周荣打了个电话,载他一起过去。周荣拒绝了,他已经上了车,在去养老院的路上,他总觉得今天的周荣莫名的心情舒畅,好像有什么喜事,比上几次他打电话过去的都要语气轻快,可能是就要找出杀害吴天堂的凶手了吧,不用再被当成嫌疑人了。
听到周荣已经在路上,孙涵没敢耽搁,开车往郊外天堂养老院的方向使去,打消了去买个面包的想法。这一路似乎熟悉得过分,七天前的下午,他抱着不同的心情在这条路飞驰,明明是一样的风,一样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