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面对艾笑,我只觉天旋地转,满脑子都充满了绝望,就算被这个捕头识破了身份又如何?
我凄苦的笑了一下,就再也笑不出来。
第二天,艾笑果然来了。
他依然是一脸的笑,充满了青春。
外面的阳光很灿烂,从牢房里窄小的窗口透进来,带着一种浮世的喧哗。
我转过身去,背靠着铁栅栏。
哀伤了一个晚上,脸上的悲痕还没有消退,但藏在心底的矜持难免有时会显露出来。
气氛似乎略微有些尴尬,艾笑用一声微吭掩了过去,轻声问道:“你……昨晚还好吧?!”
“一个即将要死的人能好么?”我仰起头来,慵懒的望着窗外的天空。
一片浮云在我眼前飘过,那是否就是每个身陷牢狱的囚徒所向往的自由呢?
想到“囚徒”两个字,我心里又涌满了悲哀。
艾笑又咳了一声,像是随意的问道:“你的家在哪里?”
每次听到“家”字,我的心都是一阵抽紧,然后一种彻骨的痛传遍全身。
家是一个字,但往往也是一个人心底最脆弱的神经。
只是当这种脆弱一旦被碰触的时候,它的韧性就会反弹似的爆发出来。
想到杜三娘,那是我前世今生唯一存在的念想,就如同家一样。
我冷着脸狠狠的盯着他,声音也尖锐起来,道:“我的家被你毁了!”
艾笑呆了呆,有些错愕。
他明显的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巨大的恨意,愣在那里好半天才嘴角蠕动着,却又没有说话。
我自知有些情绪失态,心底下倒渐生出一丝略微的歉意。
本来也是,一个抓盗的捕快,一个盗墓贼,各司各的小木桥,怎么说,在桥头相遇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今天这个结果,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恨他呢?
不管怎么说,这个爱笑的捕头始终对我还算不错。
我在心底想着,若晓之以脸色,未免溺了我的度量。
艾笑自然无法了解我纠结的内心,他的脸色在窘迫尴尬和茫然无措中交替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满脸堆笑,温和的道:“我想,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