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蘅没有答话，撸起袖子露出一截胳膊，从盒子里拿出针扎进自己的穴位，一眨眼功夫已经扎进两处，手丝毫没有停顿。
陈天赐反应过来，慌忙上前拉住她，“你疯了？哪有你这样扎自己的？”
“针法和药方你都给我看过，你若是不帮我，我就自己来，反正我给你当教具那段时间也学了些皮毛，你若是还顾念一两分情意，就在旁边指导一下，我扎歪的时候提醒我一下。”
陈天赐气笑了，“好多穴位都在头上，你要怎么给自己扎？”
“对哦。”施蘅面不改色，“那就凭感觉吧，反正总比什么都不做好些。”
说完，她作势又要往身上扎。
“别弄了。”陈天赐急道，“我答应，答应你还不行么？你不要乱来了，会出人命的！”
施蘅乖乖收了手。
陈天赐颓然道:“我就不该心软，你这是在逼我。”
“是，我是在逼你。”施蘅说，“不过，我更希望你愿意看在朋友之谊上帮我，我这是在向你求助，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突然一下态度发生如此转变？”陈天赐问。
施蘅涩然道:“我发现刘殊对我撒谎。”
“撒谎很正常的，生活里哪有不撒谎的人，特别是男人，怕夫人生气总会说几个的。”陈天赐说，“我也撒过谎的，有时候是无心，有时候是心虚故意的，但真的不代表有坏心。”
“若是一般的谎言我也可以当做无伤大雅的小事，可惜不是。”施蘅深吸口气，把避子药、端阳郡主还有他和胭脂合谋的事说了，问到，“这样的也可以毫不在意么？”
陈天赐叹气，“我懂了。”
他还以为是藏私房钱或者在外头酒席上和哪个女子态度亲密被抓包了，没想到还不如他的猜测，这些事哪一桩都够和离十趟了。
“但——为了恢复记忆，冒着这样的风险，值得么？”他问。
“只有恢复记忆，我才是真正的我，完整的我，纵然是死也无所畏惧。”
施蘅继续道，“我甚至想，发现这些秘密也许是好事，若非如此，我说不定这辈子都没有办法下定决心真正开始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