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种直觉,如果再对施蘅说一句谎话,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让她原谅了。
他口舌发干,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母亲刚刚离开的时候,他一个人站在偌大的舞坊中,茫茫然不知所措,等待未知的审判。
看到刘殊的表情,施蘅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你竟然真的——”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最终得到确认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她原本抱着那么一丝丝的侥幸,也许真的是魏临春使了些手段故意污蔑,可是……竟然是真的。
他们当时明明那样甜蜜,她当时多开心啊,觉得夫君对自己温柔又体贴,时常庆幸自己的运气好,遇到了一个良人,然而她的这位“良人”却在暗地里给她喂避子丸,简直荒唐可笑。
“刘殊,给我一个理由,你为什么这么做?”施蘅向他逼近一步,质问他,她的眼睛已经红了,“我想不出来,你告诉我啊,你嫌弃我?还是厌恶我?还是担心有了孩子就成了你的累赘?”
“我我当时一时糊涂,后来没有了。”刘殊急促地说,“我已经后悔了,蘅儿,我真的很后悔。”
如果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或许会更加紧密,即便魏临春想要破坏也无可奈何,可惜,虽然他的药已经停了很久,但施蘅一直没有怀孕的动静,甚至他自己都有些害怕,是不是药用多了对子嗣产生了影响。
“刘殊,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与我天长地久,对不对?”明明是问句,但施蘅的语气确实笃定的,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讽。
施蘅心灰意冷,“最开始这婚约并不是你的,你并不情愿娶我对吧?只是刘家逼你,你迫于无奈,所以你从一开始就不愿意这么婚事的。”
“我当时只想着能拥有自己的家人,哪怕偶尔看到你的冷淡也告诉自己没什么,是我多想了,你只是天性不那么容易亲近而已,却不敢承认,你根本就不愿意娶我。”
施蘅说,“刘殊,你应该同我说的,我不是纠缠不放的人。”
刘殊心口刺痛,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习惯了蘅儿对他笑,用依赖的眼神看着她,明明施蘅并没有说任何严厉的词语,但刘殊却如同被扔进了油锅里一样,她眼中的失望像一把尖刀,丝毫没有阻碍地直直捅进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