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川直起身子坐好,将大氅拢了拢,放下手里不久前临时拿在手上的笔,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
他比鹿棠早醒半刻,不过做做样子罢了。
鹿三少,聪明归聪明,却不够聪明,也一如传闻的心软,难怪他压不住家族里那几个兄弟,自己灰溜溜地被赶出了鹿城。
就凭这心智手段,要想把鹿氏拿回来,不够!据他对鹿氏那群疯子的了解,鹿棠钰此人太过心慈手软了,至少现在在他眼里的鹿棠钰是这样的。
而鹿氏如今最需要的是一场血的洗礼。
洗漱完走出房门时,日头把第一缕阳光倾洒进院子,可惜院外的两株梧桐毫不客气地遮住了大半,只依稀留下几朵斑驳的光点漏在了秦长川墨青的大氅上。
闻着晨露带来的第一缕干净的气息,秦长川深呼吸,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后,秦长川收好染了红的帕子。
冰河回屋倒了杯茶递来,秦长川用茶水漱了漱口又吃了冰河递来的半块温热的米糕,再面不改色地喝下底下暗卫递来的药。
“爷……”冰河看见了秦长川收起的帕子,眉心紧蹙,有些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无事。”
秦长川看了他一眼,抬手摸了把冰河的发顶,微微一笑如天光乍破,温和且惊艳,如温润挺透的暖玉。
冰河微微低头,任由秦长川冰凉的手在他头上薅。
“让你买的话本呢?新的都该出来了吧。”
冰河木着脸退了一步,义正言辞道:
“爷,请允许属下带人把那几家书坊给端了。”
秦长川闻言似笑非笑睨他一眼,道:
“怎么?难不成这次他们写的不是大少爷,是我?”
“是的,他们太过分了!您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怎么能在背后如此编排您呢?!”
“文笔如何?”
“引人入胜,发人深省!”
“哦……”
秦长川就看着冰河激动的小表情僵住了,差点儿没笑出来,手往前一摊,道:
“拿来。”
冰河退了半步,吞吞吐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