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小心起身,将被角掖严实,他轻轻拉上门,去了离主卧最远的餐厅把头发快速吹干。等到他再进来的时候,刚才盖好的被子早就被陈隧踢到了一边,顾凉站在门口,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么些年没有人帮他掖被子,陈隧感冒了多少次啊……
他动作又轻又缓,小心上床盖好被子,陈隧迷迷糊糊往他身上蹭,然后自然地揽住顾凉的腰,呼吸平稳,时不时发出微微的鼾声,顾凉摸着他的脸细细观察,看来没有做梦。
看着陈隧孩子气的安稳的睡颜,冗长的夜突然有了存在的意义,难过崩溃的失眠夜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床上温热的身躯。只要看着他,心里就一阵发甜,似乎睡着了就是对时间的辜负。
顾凉睡不着,或者说不舍得睡。明天是第五次治疗。遗憾的是今天忘了和陈隧说晚安。
顾凉再次轻吻陈隧,满腔的爱意终于找到缺口,疯狂泄出,然后将陈隧包裹的严丝合缝,陈隧本就应该是一个在爱里泡大的孩子。
他在心中悄悄低语:“没关系,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耳耳,你不要被他打败,我永远和你站在一起。”
希望陈隧在梦里可以听到。
今天的一切都像是偷来的一般,但是一天的狂欢体验卡也有它存在的意义。
凌晨四点,顾凉感觉到陈隧浑身蜷缩在一起,类似痉挛般时不时抽动,他瞬间清醒,睁开眼睛不见困色,就着床头昏暗的灯光,陈隧满头的汗,顾凉把手从被窝里伸进去摸他的背,果不其然,也全是冷汗,睡衣都被打湿。
顾凉心疼地把他抱起来,轻轻拍他的背,来回给他顺气,“耳耳乖,不怕,阿凉哥在这儿呢。”
陈隧被困在青岛的深海里,不断下沉,那个人一直在海底注视着他,目光平静。他觉得好冷,忍不住蜷缩起来,但是他微微一动,下沉的速度好像更快了一点。他的意识一直清醒着,全身传来的无力感伴随着窒息的痛苦缠绕着他,他无法自救。强烈的求生感让他突然很想顾凉,他不知道顾凉为什么不来救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顾凉的声音出现在寂静的夜里,像是深海里砸下一颗石子,搅乱了海里的波纹,光顺利折射入深海,弯曲着到达陈隧身边。
陈隧感觉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