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的眼眶仿佛承受了千钧的重量,眼睫眨得飞快,一滴泪落在门口的地毯上,然后隐入不见。
他仰起头,盯着天花板上隐隐灭灭的昏黄灯光,一语不发的停在玄关处。
匆匆一瞥,这里的装修风格,家具摆放,甚至连屋顶的吊灯,墙纸的图案,都和他高中毕业时,顾凉租的那个房子,一模一样。
顾凉揽过他的肩往里走,语调温和又自然:“去客厅坐着吧,要是还困的话就去卧室睡一会儿。”
“洗菜什么的还要一会儿呢,准备好了我叫你。”顾凉揉弄着陈隧的黑发。
陈隧不说话,静静地走向厨房,顾凉拽住他,“诶往哪儿走呢?忘了啊?客厅和卧室都在那边。”顾凉指着相反的方向。
陈隧像是被这句“忘了”刺激到了一样,他甩开顾凉的手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上,半晌儿没动静。
顾凉想要把陈隧拉起来,但是没有成功。“阿凉哥……”陈隧的声音悲怆,蕴含着浓重的哀伤,让人不忍再听,“为什么我要忘啊?”陈隧带着厚重的哭腔问顾凉。
一天之内他就哭了两次,这四年存着的泪仿佛一定要在今天倾泻出来。
“为什么我忘的是你啊?你能不能告诉我啊?”陈隧的眼泪流的越来越凶,逐渐泣不成声。
“我……我对不起你。”陈隧哽咽,顾凉回国两个多月,是如何在这个房子里住下的,是如何忍受他的陌生和戒备的,是如何……如何说服自己和他放弃这段记忆的?
顾凉立在光下看着陈隧,只一眼就舍不得再看,他别过了脸,眼里都是自责和不忍。
陈隧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在玄关回荡,撞击在顾凉的心上,他的心逐渐变得酸痛,却又异常柔软。
他缓缓蹲下身子,双手将陈隧的脸捧起来,指腹擦过他满脸的泪,“耳耳,别哭了,你一哭,哥就心疼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顾凉的尾音颤抖,手也轻轻颤着。
但是顾凉擦泪的速度根本及不上陈隧落泪的速度,几乎是他的手刚一挪开,眼角那处就又湿了。大滴大滴的眼泪像是残冬时融化的冰凌,不间断往下滴。
但是没关系,落完了,春天就来了。
顾凉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顺气,等到陈隧缓过那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