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客车上,白定棠第三次将靠在他肩膀睡觉的大爷扶了起来,他活动了下肩膀和脖颈,将耳机摘了下来。
窗外大片的农田呼啸而过,路过一个草莓雕塑,他知道就快要到奶奶家了。
终于可以结束这趟并不算舒服的旅程了,白定棠起身,背上书包,朝前面喊了一声路边红房那停下。
白定棠下了车,老旧的大客车一踩油门,留下滚滚尾气,呛得他咳的地都要抖三抖。
白定棠今年高二,这个暑假他来乡下只为一件事。
他爸白辉当年下海经商,走了大运,开了个公司成了大老板,在城里取了个温婉贤惠的大学老师当妻子,没过几年就有了白定棠。自己过上和和美美的日子,想到固执的老母还在乡下老家守着一亩三分地,心里就难受不已。
前些日子听闻老母崴了脚,彻底坐不住了,命令白定棠这个暑假一定要把他奶奶给带回城里享清福。
于是就有了白定棠这趟不舒服的旅程。
白定棠拐进小道,他以前也跟着他爸来过,不过都是很小的时候了,好在他记性好,而这条路也没怎么变,还知道怎么走。
走至一处院子,院门大开着,有一个小少年坐在门口老槐树下乘凉。
那少年靠着老槐树,手上捧着一本英语书,念的铿锵有力,就是…有些蹩脚,带着浓重的口音。
白定棠没忍住,噗嗤一乐,又觉不妥,可那少年已经脸带不悦的瞪着他了。
那少年干瘦,小脸也是瘦削,此刻因为生气绷的紧紧的,但那双眼睛却十分漂亮,如果一定要让白定棠形容,就好像春日的桃花,妖却清丽。
白定棠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准备好好跟他道个歉,这时院里传来一个声音。
“小怜,快进屋吃饭!”
少年应了一声,将书合上,冷冷看了他一眼就进了院子,又反手将门锁上。
听到落锁的声音,白定棠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心脏,怎么会有这么凶的小孩,被他盯的那几眼直叫人害怕。
白定棠往前走了几步,就到奶奶家了,说来也巧,他与那少年是邻居。
奇怪,以前来怎么没发现有这号人,不过也是,每次他来最多就只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