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名士面子?
孔伷没有正面回答糜芳的问题,只是慢悠悠地道:“孙坚号称江东猛虎,乃是当世屈指可数的豪杰,据说为人脾气秉性颇大,听闻他眼下已经转道赶来颍川……贤侄,你我皆是君子之辈,面对这样的人……吾这心中实是不安啊。”
所以孔伷做事很是谦卑,他这次把阳翟城中所有的精锐骑兵都领出来迎接……这种阵仗,可以说是非常给徐州军面子了。
陶商闻言诧然:“颍川的酿酒,乃是当今天下之首?”
其实打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这位夸夸其谈的名士神色中就有几分抑郁,此刻那种忧伤又显得更加深刻了。
说是邀请,但袁术的书信里面连恐吓带要挟,话里话外的语气活像是吃定了孔伷的棒老二,孔伷本来就胆小,被袁术这么一恐吓,也不管董卓的提携之恩了,立马答应入盟。
“大公子。”糜芳在旁边轻轻叫唤陶商:“咱们得上去给孔刺史见礼,他的官位与陶使君相若,咱们不可怠慢了。”
“谢世叔。”陶商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阳翟的城门前,一队一千人的精骑列队相侯,见徐州军马到来,为首的一名文士缓缓打马而出,他的样貌清瘦,文质彬彬,略显暗黄的脸上不时地闪出一丝忧色,毫无疑问便是豫州刺史孔伷。
“徐州西征军主将糜芳(监军陶商),见过孔刺史。”糜芳和陶商同时见礼。
陶商则是沉思了一会,试探着问孔伷道:“世叔是不是觉得,孙坚杀张咨,根本原因并不是因为粮草……给粮草孙坚会杀他,不给粮草,孙坚也会找别的理由杀了他……而荆州刺史王睿的情况,也是一样?”
想喝好酒,看来日后还是得靠自己。
陶商关心道:“世叔神思不属,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若需要小侄帮忙,小侄我……”
“来来,世侄儿,你我再饮一盏!”孔伷又一次向陶商举起酒盏,遥遥示意。
糜芳诧然道:“荆州王刺史也被孙坚杀了?”
陶商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酒盏,暗道颍川酿酒乃是第一……第一酿的酒都这么寡淡,其他的地方酿的酒得是多不爽口。
孔伷的神情瞬间落寞了。
原先不过是一个仅有虚名的文职吏,乍然之间却被升迁成了一方镇守,孔伷幸福的都要爆炸了。
本来想不掺和,结果却收到后将军袁术亲自写的书信,邀请孔伷一同入盟。
这位孔刺史,很有可能和荆州刺史王睿、南阳太守张咨一样,已经上了袁术和孙坚的菜单了。
本来孔伷成了一方镇守,理应舒舒服服的统领一方,好好得瑟几年……哪曾想还没等几个月,就摊上这么一号子事。
陶商摸着鼻子道:“是量力而行。”
如今孙坚干掉了张咨,说白了就是为袁术掌控南阳地区而做的准备。
陶商面上保持着谦恭笑容,心中却不免一叹,文人名士就是脸皮厚,上来就占我便宜……狗屎。
黄巾之乱时,颍川也是主战场,但时隔六年依旧能有这样安宁的表象,足见此地的底蕴确实源远流长。不愧有中原第一都的美誉。
孔伷果然不负名士之称,说起话来彬彬有礼,书生气十足:“糜将军和陶公子远来会师,足见陶恭祖勤王忠心之诚,果然是可昭日月!想当年吾曾与陶使君有数面之缘,恭祖乃仁人君子,其风度令人折腰,彼与我二人知心相交,足可引为知己,犹如伯牙子期。算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世叔。”
孔伷见状不由得面露奇色,点头道:“贤侄年纪轻轻,不但有陶恭祖的乃父之风,甚识君子之礼,更兼有这等厉害的酒量!贤侄……你这是饮了第几盏了?”
孔伷的刺史府就在阳翟主街正中。
看着陶商颇为怀念的神情,孔伷似是会错了意,哈哈笑道:“世侄是不是不曾喝过如此口感上佳之酿?嘿嘿,不瞒贤侄,当今大汉十三州,若论酿酒之水平,我颍川当属首屈!只可惜黄巾之乱,天下农耕数年荒芜近半,粮谷收成日低,收成果脯尚嫌不足,哪里又有那许多余粮酿酒,当真是可惜我颍川的大好艺业。”
真想喝一点真正有劲的白酒啊。
说罢,便见孔伷冲着侍卫挥了挥手,吩咐厅堂内侍奉的人下去,厅内只留下陶商和糜芳二人,然后郑重其事的对陶商言道:“贤侄,实不相瞒,适才我汝南的细作从南面带回了情况,长沙太守孙坚响应号召起兵讨伐董卓,在南阳借粮未得允许,孙坚便将南阳太守张咨斩杀……”
孔伷的实力在诸侯圈中,要说是倒数第二,倒数第一的位置基本就得空位以待了。
孔伷吃饭也颇讲究,看着糜芳的吃相,也显得有些尴尬……很显然糜芳的吃法并不入这位孔名士的法眼。
陶商点了点头,道:“明白。”
但答应入盟归入盟,孔伷对于怎么出兵的事还是犯了难,他刚上任没几个月,屁股还没焐热,麾下的兵马和政事并没完全掌握……此刻让他出兵,说实话他连麾下的将领和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