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黄巾军一门心思全都在如何攻下许庄,庄内的粮食和牲口已经让他们红了眼,昏聩了他们的理智……身后枕戈待旦的汉军,在这种情况下便如同是可以取黄巾性命的粹毒匕首!
刚开始尚以为前来攻庄的是徐州军,但从自家农舍一路杀过来,许褚已经看出来军并非白日所见的徐州兵勇,而是一支悍勇善战的流寇大军,各个都是亡命之徒……这些流寇显然是流窜到了附近,为了求生存,而打起了庄子粮草的主意。
虽然许褚凭借自己的勇武,完全能杀出一条血路,但庄内的宗族亲朋们又该怎么办?留在这里任凭这些贼军屠杀吗?
但他们求生存,怎地却不给别人活路!
“糜兄,依你之见,此战我们胜算多少?”陶商招过举着火把的士兵到近前,眯眼又继续眺望远处。
此时此刻,也顾不得那些偷猪的贼军为何来帮助自己了……耽误之急,是赶紧组织庄内的兵勇挽回颓势。
这个庄内最多不过数千人,老弱妇孺还占了六七成,能够与己方交手的男丁最多不过一千多人而已,己方有近万的士卒,把他们杀净不过是靠时间而已。
随着时间的迁移与徐州军的到来,三方的兵马攻守易位,许庄的反击战亦是打响了。
火焰摇曳,浓烟滚滚,满庄之内已是伤患满员,死者遍地。
这是陶商第一次临阵目睹真正的战争:虽然天色漆黑,只有火把照明,但是远处庄内搏杀的征战情形还是依稀映入了陶商的眼帘。
以何曼为首的黄巾不由得尽皆胆寒……这是个什么妖物,居然这般难缠?
说话之间,黄巾军的兵马已经彻底的散乱了起来,就如糜芳所言,黄巾军在这种状态下面对徐州军的突然袭击,根本无力还手。
何曼大吼一声,将手中的刀直接冲着许褚的面门扔击出去。
切勿小瞧这些兵书简牍,这个时代的书籍可是珍贵物品,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印刷业又相对滞后,书就如黄金一样珍贵……读书就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奢侈品!
糜芳吐完了,用手直接摸了摸嘴,这种行为又是惹得陶商一阵皱眉。
陶商将头转过去,看了看身边的糜芳。
他一个人再能打又有什么用?庄内的居民每时每刻都在出现伤亡,在最前线的民兵已经隐隐有了溃败的迹象。
任凭许褚再是骁勇,这种情况下又能如何?他自己一个人再能杀,又有何用?
许褚压根没把这些人瞧在眼里,回身左右挥舞兵器,挡掉了利箭,然后哼了一声,身躯突然猛冲……他硕大的身躯速度极快,如同一只蛮牛,身体到处,居然直接将五人撞飞出去,在那些黄巾朴刀军人墙中撞出了一个缺口。
靠远些……太脏,恶心人。
徐州军的中军之内,陶商和糜芳一起借着火把观察前方的战事。
一路上黄巾士卒不时的从两面冲出袭扰,却都被许褚挥刀砍翻,由庄内奔至庄外,许褚几乎不下手刃百余名黄巾贼,如同一头猛虎,无人可挡。
糜芳勉强也算是第一次上战场……他比陶商更争气,直接吐了。
“都愣着干什么?杀了他!快杀了他!大家一起上!”何曼万没想到会在农庄中碰到如此棘手的角色,声嘶力竭的发号施令。
何曼疯狂的大叫:“对,就这样!困!困住他!把他困死!老子不要活的!”
此时,四周赶到这边支援的黄巾兵越来越多,将许褚团团包围,不露出丝毫的通路,只是用兵刃四面八方的钳制住他……
低头扫了一眼糜芳吐在地上的污秽物,陶商将马匹向着侧面挪了挪。
数十名手持朴刀的黄巾护卫从两侧齐齐冲上,手中的朴刀如同用生铁编织而成的铁网阻挡住了许褚后退的去路,朴刀后面,两道身影闪出,却是数名黄巾弓手,各持一张两石劲弓,张弓搭弦对准许褚的后背,强箭射出。
何曼将手中兵器冲着许褚扔出去的同时,身形已是从坐骑上跳下,当所有人都为他抛下兵器阻拦许褚的行为而惊诧时,何曼居然连滚带爬,蜷着身躯从众人脚下‘钻’到了身后黄巾军的……更后方,如此一来,何曼身前便又重新排开出了一堵厚厚的人墙。
身后全是己方士兵的人墙,前面是悍勇无比的许褚正在接近,多余的黄巾士兵反而成了累赘阻挡了自己逃跑的路线,这个时候的何曼已经退无可退。
借着村中走水的火光,许褚依稀找到了敌方主将的位置——但见庄内的十字大道中,一队装备精良的浮云黄巾兵犹如众星捧月般的将一个骑马的披甲大汉围在正中。毫无疑问,正是浮云黄巾军的首脑截天夜叉何曼。
面对如狼似虎的黄巾军,庄内的民众们虽然撼不畏死,拼了命的与黄巾军对垒厮杀……但黄巾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如同潮水一般的从四面八方由庄外向着庄内突入,庄内的民兵双拳难敌四手,逐渐败退。
许褚乘机退回庄内,寻到两个浑身浴血的民兵,扬声道:“让还能杀敌的兄弟们集结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