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端起茶盏道:“咱们也算是旧识,仔细算起来,好像也有十来年了,何必杀来杀去的?”
毕竟现在这个时刻,他纵然是想按照庞德公的方法,跑到西川去避难,但人家刘璋愿不愿意接收他,还是一个未知数。
张飞在最初的惊疑不定之后,随即又恢复了冷静,他瞪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陶商。
张飞闻言顿时吓了一跳。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一名侍者模样的人走了上来,用勺子轻轻的往张飞的嘴中送水。
“姓陶的,你少在这做梦了,我兄长安能投降于你?”
他诧异的转过头,看向陶商,惊疑不定的道:“你可吓死俺了!”
陶商笑着从桌案上拿起一纸书信和一支笔,冲张飞摇了摇,道:“其实这倒也是未必,按照你大哥的本心,他或许不会投降于我,但若是你写一封书信,帮我劝降于他,这事说不定就有门了,毕竟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结义兄弟,你的话,你大哥多少也会听几句的吧?”
张飞重重的哼了一声:“想让俺投降于你?做梦!”
若是能够将刘备和一众荆州将领迎接入西川,帮他抗敌,这无疑是天大的臂助。
虽然当年刘璋和刘表与他结成了三刘同盟,但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的大家是同盟,现在的他则是丧家之犬,人家若是不要他,他厚着脸皮去也没招。
陶商的战船此刻全都配置上了抛石机,战船在江陵城的三面江路上对江陵城的城头进行无休止的狂轰烂渣。
张飞的脑子有一些混乱,他的脑海中大概回忆起了昏倒之前的事情,自己追赶马忠,然后因为腹部的伤口剧痛,而倒在马背上不能起身,随后……
陶商放下了手中盏,道:“我知道,你是忠诚于你兄长刘备的。”
至少都是刘姓同宗,大家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封闭西川,任凭陶商或是曹操在川外打的你死我活,这也和他们刘姓宗族无关。
进入关中的曹操,已经夺取了汉中地,他集合麾下的精兵猛将屯扎在汉中,虎视西川之地,对于刘璋来说,这个威胁可谓极大。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荆州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
张飞气的脸皮子直抽抽。
“那个人,是我的手下。”陶商静静的替侍者回答了张飞的问题。
随后一睁开眼,落在眼帘中的就是眼下的这一幅情形。
……
“为什么不杀了俺?”张飞嘶哑着吼道。
悄悄出城的使者顺着水路没有走出多远,便在西川口的上游碰见了前来接应刘备的西川援军,并速速赶回来,向刘备详述了西川刘璋邀请他入川的诚意。
陶商适才一直在这个房间坐着,只不过没有说话,因而张飞却是没有注意到他。
张飞砸吧砸吧嘴,疑惑的转头看向那名喂他水的侍者,接着眉头一皱,道:“你是何人?”
但刘备不知道的是,刘璋现在其实也是逼不得已的。
这混蛋是在说笑话呢?
刘备万万没有想到,刘璋居然会邀请他入川,而且还已经派出了兵马在西川口接应。
张飞愤然道:“你既然都明白,又为何要留下俺的性命?”
而与此同时,刘备已经派人往西川送去了消息,探看刘璋的动静。
张飞见那侍者不答他的话,脾气顿时又上来了,他冲着那使者叫道:“给我滚过来!俺问你话呢,你没听见么?”
建康七年,陶商平定荆州南部之后,指挥大军北上,直奔着江陵城而来,赵云和郭嘉等人在江陵的北岸组织大军亦是配合陶商,开始向着江陵城展开了一轮新的攻势。
眼下的江陵城,正在被北方的赵云,许褚,黄忠等强军强行进攻,虽然还没有失去城池,但却如同风中浮萍,有着累卵之危。
陶商的手中端着一个觞,那里面是糜竺从徐州为他进贡送来的茶。
毕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和自己一起逃走的,这些事情他也要做的相对隐秘些。
张飞嘟着嘴,在一旁生着闷气,这个时候,却见陶商走了过来。
整个江陵城连续三日,都笼罩在飞石之中,犹如乌云密布,让人心悸,让人恐慌。
那使者一脸淡漠的表情也不回答他,喂完了水之后,随即转身离开了。
平定了荆州南部之后,陶商开始集合荆州南部的各路兵马,并以水军为主导,开始北上进攻江陵城的所在。
使者好像确实是没听见一样,端着水碗就出么门厅。
陶商一挑眉,笑道:“我是在想,万一你兄长也愿意归降于我呢?如此一来,你们三兄弟岂不是不但不会分离,且日后还可以不在遭受颠沛流离之苦,岂不快哉?”
他轻轻的抿了一口,感慨道:“好茶。”
张飞砸吧了一下自己的嘴,似乎是感觉有些口渴,他想招呼人来给他喂两口水,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招呼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