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门声在安静的夜里极为刺耳，男人粗嘎的声音更是为其增添了几分可怖和戾气。
老人和陈菲都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平复下来，面前露出一些惊慌之色，但并不如何惊恐，贺慈云在一旁看着，心中便有了些计较。
外头的砸门声和谩骂声还在继续，四周鸦雀无声，老太太颤巍巍的上前将门锁死，对着门缝喊道：“跟你们说过啦……陈成一已经死了！”
外头声音不见停歇，只听得有人喊道：“我们不管！陈成一死了，你们不是还在吗！”
陈菲噔噔噔上前喊道：“他爸也死了！他兄弟也死了！他儿子也死了！他老婆也死了！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都死了！”
外头仿佛不信，继续喊：“那你们是谁？”
“是他七十岁的老娘和十六岁的侄女！”陈菲大声喊着，似乎已经不厌其烦，又带着深深的无奈，“早就说过了，前几年，坐飞机，一家子全死了！”
门口大喊的声音一下子停了，传来了隐隐的说话声，贺慈云眉头紧皱，上前将老太太扶到房间里，又把陈菲拽过来，到里屋关紧了门。
“别跟他们说了。”
陈菲和外婆一口一个“死”字，并非不礼貌恭敬，而是一种自暴自弃的无奈。
老太太捶着胸口叹气，偷偷的用衣角抹眼泪，陈菲坐在旁边，摸摸外婆的后背，听外头声音暂歇，看向贺慈云。
“哎，三叔以前是做项目的，当时手里正好捏着一个项目投资，钱花出去了，人没了，担保人写的是他的名字，后来项目做坏了，死人竟然背了一屁股债。”
陈菲语气平静，看来已经经历了不少次这样的事，“不过那些人也好打发，说全死光了，一般就不再来了。”
贺慈云紧皱的眉心就没松开，陈菲和老太太这样轻飘飘的说着“全死光了”这样的话，让她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但是你们经常会遇到吧？”贺慈云心里突然萌发了一个想法，控制着她的嘴巴仿佛自动张合。
陈菲停顿了一下，回答：“还好吧。”
“没想过要搬家吗？”
“就这一间房，能搬到哪里去？”
贺慈云顿了顿，说：“不如搬去我那里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