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漓送的衣服,盛洺川到底是没收,但两个人却在楼下一起冻着跨了个年。
陈漓兴奋的在空地上跑了好几圈。她身上那件雪白的羽绒服在黑夜中一跑,就像天空中飞驰而过的流星,亮晶晶的。
烦人精很有时间观念,说半小时就半小时。时间一到,她就垫着脚尖说要走。
盛洺川看她走远的背影,有种看灰姑娘在穿借来的高跟鞋急着要还的既视感。
太久没这样闹过了,盛洺川浑身居然多了一丝血液沸腾的鲜活感。
这感觉,很微妙。
他回到房间,想起烦人精临走时说的那句“盛老师,今年是最好的年”,突然有些动容。
回想起来,去年春节,他好像也是跟陈漓一起过的。
当时他收工早,已经准备睡了,听见楼下有人叫他的名字。往下一看,那烦人精正手里举着呲花,跟大傻子似的杵在那里,冲盛洺川花枝招展的使劲挥着,像个人体烟花。
她好像总喜欢把自己裹得很厚,远远望过去就像个圆嘟嘟的大团子。
这个大团子足够吵,引得楼里没睡的全都冒头出来看热闹了。
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管闹哄着说“盛洺川你好福气啊”。
盛洺川不想跟这福气扯上任何关系,直接把窗户关了。
可又怕那烦人精真在底下呆一晚上,后来还是下去了。
烦人精完全不知害臊,看他下去就冲他喊:“盛洺川,你比烟花还漂亮,新年快乐哦。”
现在想起当时那个场景,盛洺川还是会尴尬到头皮发麻。
可除了头皮发麻外,如今好像也没其他生理不适了。
再往前数那个春节,也是跟她。
烦人精从剧组跟到他酒店,然后进门前,她拦住了他。
那天这烦人精倒是没说话,只是往他手里塞了个纸盒子,里面装满了暖宝宝和伤痛膏药。
那年冬天很冷,他连续拍了好几天水中的夜戏,身上有几处甚至都出了冻疮。
继续往前数的春节还是她。
盛洺川站在窗口往下望,看那团白色消失在夜色里。恍惚意识到——原来过去四年,他都不是一个人在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