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唐想揭穿她,可看她躲避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只说:“行吧,你要是来就提前告诉我,我让你奶奶给你做好吃,她今天以为你要去,还给你留了糖炒栗子呢。”
奶奶是许奶奶,老爷子的老伴儿。
“真的呀,”陈漓眼睛亮了亮,“那您帮我给许奶奶带句新年好。”
“哼,”谭唐看着她,“你自己说去。”
来时还算热闹的广场,此刻已经空无一人,四周寂寥的只能听见寒风在瑟瑟。
陈漓靠在车头,视线追随着那束依旧透亮悠长的照明灯,不知不觉就慌神了。
老爷子临走前跟她说的那番话,似乎还在她耳边打转。
“你今天来找我是你自作主张,还是那个演员要求的?”谭唐问。
“我自作主张的,”陈漓答,“他不知道。”
“那你觉得,如果他知道你这样冒失来找我,他会怎么想呢?”谭唐语重心长,“一个好的演员都希望能靠自己的真本事拿到最适合最棒的角色,那是对他能力的肯定,也是演员最终的追求。不管过去那十年他经历过什么,又遭受过怎样不公的待遇,他都必须有身为演员的坚守。再者说,他遭受了那么多事,依旧还在坚持做演员,那证明他热爱这份事业,那他就更不会希望他热爱的事业被染上任何污点。你想帮他是好心,但也要问问他是怎么想的。”
那一刻,陈漓的大脑就像是被一根钢钉穿了过去,瞬间清醒。
他所热爱的,所坚持的,从来都只是那份对表演的纯粹。不管是十年前,还是现在,他就像老爷子说的,十年如一日,只想靠自己的实力,真真正正地站在聚光灯下。
那才是他啊。
那个闪闪发亮,永不妥协的他。
枯叶被风卷着擦过羽绒服,陈漓吸了吸鼻子,把自己从后悔的情绪中拉了回来。
她突然很想跟那人说说话,讲讲今天这些蠢事。于是掏出手机,输入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嘟嘟了两分钟,无人接听。
她坚持不懈又打了几次,直到听到自己被拉进黑名单的语音提醒,才肯罢休。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骚扰狂,变态啊?”陈漓对着手机对自己此刻的行为做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