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里是徐尧君的生日。
他久不归国,我虽与他不再熟悉,但面子功夫总是要做的。他回来的事情没有大范围的宣传,本来这是一个好机会,但最后徐尧君自己拒绝了。他说“不要那么麻烦”,我想了想,索性只在老宅里小聚。
家中长辈不多,我只请了阿婆。徐尧君可能会看很多人不顺眼,但是面对阿婆他没办法发作。我不是故意要给他找麻烦,只是他当年悄无声息地被送出过去的时候,是阿婆念了他好久。所以这件事上无论是谁瞒着阿婆,那么都被阿婆发现后都会被念叨。
阿婆是母亲的母亲的妹妹,当年远嫁,到老了才回来常住,平时并不和几个儿子往来。母亲跟她很要好,也是母亲拜托了阿婆,说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请阿婆帮忙照顾我,还有当时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徐尧君。母亲当年其实难得清醒,但为我们的打算,她全都考虑到了。
结果一顿饭成了家庭小聚,阿婆好像对江川还留在这里的这件事感到意外,但毕竟我们都是年轻人,在我强调江川也只比我大了五六岁后勉强接受了他的存在。我说徐尧君回来后,江川帮了很大的忙,就当是徐尧君谢谢他,也该请他吃顿饭。徐尧君看我扯谎,也没拆穿我。他刚要冷笑,被阿婆啰啰嗦嗦又说一顿。
结果吃饭的时候还是老规矩,江川下厨。毕竟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徐尧君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少爷,阿婆是客人也是长辈,没人能好意思劳烦她老人家——尽管阿婆看起来很想给我们烧。饭桌上阿婆叮嘱来叮嘱去总是那两句,意思是如今家里只剩下了我们兄妹,关键的时候要互相帮持。
我不觉得徐尧君能帮我什么,但我还是应了。小辈嘛,对待长辈关键是要嘴甜。哄高兴了他们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我也就能逃过一劫。徐尧君不说话,似乎对自己的生日很不上心的样子。阿婆问他话的时候他也懒懒散散地答,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好在阿婆的确还把我们当没长大的孙辈看,既然是自己人,也不会在意那么多。我也知道徐尧君不是对阿婆有意见,毕竟他小时候追着阿婆讨零食吃的事情阿婆还没忘记——
他是对这个世界有意见。他平等地憎恨世界上的每一个人。
蛋糕送过来的时候,徐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