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棣找了一圈,鬼使神差地来到了一间花草茂密的厢房外,廊院人声静谧,守夜的小侍酣睡着,对夜晚的一切动静一无所知。唯有虫子藏在路边的草叶里不甘寂寞地唱着歌,看裴棣鬼鬼祟祟试探着什么。
这里很明显是男子的闺房,如果被发现一个女子深更半夜到访,不管真相如何,都够一个男子身败名裂数次了。
裴棣神情复杂,还是忍不住靠近,只好时刻注意着门外睡着的小侍,希望不要被他发现。
小侍抱在栏杆睡得香甜,嘴角一点亮晶晶的口涎,不知梦到什么好东西,让人不忍惊醒,奈何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块小石子,击在他后腰,让他“啊”的一声醒来。
“什么人!”小侍迷迷糊糊地瞪大眼,下意识道。
裴棣不明状况,以为自己被发现,连忙逃了,暗道这小侍倒是警觉。
小侍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状,只好回到原地,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撞鬼了,要是被人发现自己守夜时睡着,是要被赶出都护府的,顿时精神百倍,不敢睡了。
暗处里,见小侍尽忠职守了,一抹修长的身影方笑着懒懒离去。
回到自己的住处,李梳空强忍着不喜,随意灌了自己一口酒,一股辛辣涌入喉头,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看来不管是仙人还是凡人,这酒是和她杠上了。
只一口,李梳空便脚步空浮,倒在了床铺上,睡得天昏地暗。
她很少作梦,今晚却难得梦见了从前。
很多事情,当你后来去想,才发现其中端倪,只是早已追悔莫及。
比如重涟一向因为小事而被师姐责罚,当师姐得知她和重涟的关系后,第一反应不是错愕吃惊而是平静,如死水般的平静。
“也好,如果是你的话,想必会好好对他。保护好他,重涟是个好孩子。”叮嘱完李梳空,梅尊立即解除了和重涟的师徒关系,快刀斩乱麻,仿佛一点都不留恋这个侍奉她多年的徒弟。
后来她才知道,师姐哪里是不留恋,是心痛到了极致,也爱到了极致,只要是重涟的选择,她都答应。
师姐离去的时候好像还有话要说,最后只是看了她一眼,默默离去了。
岁寒山落了厚厚一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