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阁老步至正中央,侃侃道:“今日论政,论题只有四字,便是——“外忧,内患”。在座的学子们皆可畅所欲言。
诸位也知,如今我大夏建国已有十二年,可北有大晏,南有南梁,两国虎视眈眈,我大夏是瞻前顾后,如履薄冰。大晏骑兵屡屡进犯我北境十三关,北境百姓苦不堪言——此乃外忧。朝廷各府司州县之中权贵官僚相互勾结,卖官鬻爵之风盛行,官员们对下欺压百姓,对上欺瞒圣上——此为内患。
想问一下在座的诸位,日后如何承继父辈的衣冠或者说为官后如何为陛下分忧啊?”
他话音刚落,兵部尚书的二子程阙就率先站了出来。他先是拱手向沈阁老作了个揖,后转头望向众人,眉宇之间一片耀目飞扬之色:“大晏和南梁不足为惧,我大夏好男儿甚多,有何怕的?真正打起来杀他个片甲不留!”
神采奕奕!意气风发少年郎的一身傲骨显露无遗,确也实难掩眼底的一抹不屑与轻视。
姬宁不赞同地摇了摇头:程阙说的还是太过鲁莽了些,若是一言不合就兴兵打仗,涂炭的是百姓。
这番景象皇上是不会愿意看到的。
再环顾周围一圈,其余学子们也俱是一脸不赞同的模样。
果不其然,沈阁老听得此言,双眉骤然皱紧,怒色满满地盯着他,许久未开口说话,直看得程阙极为不自在的缩了缩身体。
他才一拍桌子,愤然起身:“你在学院里就学了这些?一上来就打打杀杀?老夫是这般教你的?你不知道百姓会因打仗而蒙难吗?大晏和南梁不足为俱?程公子好大的口气,何人给你的底气?不如现下就叫你领兵试试?老夫方才说建国才多少年?如此劳民伤财,伤国之根本!无知小儿,不知所谓!”
顿了片刻又继续道“知不知道大夏如今是四国中实力最弱的,不足为惧?多少人就葬送在这四个字里!简直就是莽夫之勇。”
一番直言不讳的训斥说的程阙脸上青白交错,半晌羞愧地低下了头。
亭内一时陷入短暂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以后,才有另一名学子站起身来。
少年大概十五六岁,一袭玄色锦袍,边角绣着银色暗纹。他相貌十分俊逸,眸色温润,眼尾有一颗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