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别当时一下子扯起来，大家都没个准备，脸上怕是不好看。探春反而说不行不行，王熙凤与王夫人可是亲上加亲，顶着同一个姓呢，还是等一切妥当之后，再杀个措手不及。
如今弄了个尴尬，倒落了个听老太太扶着凤姐肩膀，哭着说她这些年不容易来。
“……”
李纨眼看一切努力就要付之于东流水，也就不再沉默，咳嗽着说，“老太太，我倒还有一事要回禀……”
她素来拘谨，这一说就用上了回禀。
她如此正式，老太太倒愣了一下，微微点头，说，你且说来。
这边厢，凤姐听着李纨一一说来陈年旧事，有些她自己都忘了个干净，居然被一桩桩翻捡出来，时间地点人物银两数目，竟然记得比她自己还清楚，不由摸着额头，揉着太阳穴，觉得头疼不已。
她初时勉强镇定，用了个以退为进的法子，以柔克刚。
如今这一下扯到了命案，她一下子懵了。整个人竟是眼前一黑，差点手为抓紧把手，身子也滑落半截。
整个胸腔轰鸣声中，只听到一个声音说——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日是气数尽了！
她嗅到空气中越来越压抑的暴风雪味道，看着老太太浑浊的眼眸逐渐犀利起来，脸色越发凝重晦涩，她感到反驳装软的气力都从五指逃走了，只想着这掌事气数大概是到头了。
青木刚送走了医生与平儿，又打发紫鹃雪雁去煎药，只一个人遁入黑暗，紧闭着门窗，去看镜子中的一切。
整个时间点切换，她又陷入游戏系统的星空中。
黑暗之中，除了星星点点的光，就是悬空的镜子。
镜子里是宝钗越来越得意的笑容，是探春时不时的帮腔，是李纨声声义正言辞的陈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