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旧宅是断断去不得了,怕他们找到我们踪迹,落了个难听名声。我们唯有隐姓埋名,连舅母的这些私底下救济也顾不得了,完完全全靠最后的微末积蓄去谋生了。彼时,贾府正鼎盛,我还问你这一日短着一日银两,接下来怎么过日子,你却说凭他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你我的……”
“那时,你不知这柴米油盐的难处,现在可躲不过了,以后的日子怕是比这鬼宅更苦,”青木唉声叹了口气,“人说家徒四壁,好歹尚有四壁,以后怕是露宿街头,连这一处屋檐都没了。”
“我不怕,当日既没打死我,如今也饿不死我,”宝玉仍然是笑嘻嘻的神情,握住她的手。
“我还是这一句问你,宝是至坚,玉是至贵。”青木目不转睛盯着他,反手握紧了他,认真问,“尔有何坚?尔有何贵?”
一时,烛火噼里啪啦乱跳,一下子熄灭。
宝玉在黑暗中,抿紧了唇,青木以为他无言以对了,却突然感到耳垂边,落下一个吻。
“颦儿,你才是至坚至贵。”
莲花开了又谢,桂子又到了当季。
宝钗咬断了线头,瞥一眼窗外的桂花,想着酿一酿桂花酒也必是极香的。
宝玉被赶出贾府,已是一年有余。探春去年远嫁了,惜春说甚么堪破红尘,当姑子去了。
她低了头,一针一线密密绣着香囊,想若是颦儿她们几个都在,今年诗社又可以饮者桂花酒对着枝枝桠桠出题限韵了。
自从嫁了贾兰,稳稳当当坐上了贾府少奶奶的位置,宝钗才愈发觉得荣国府里冷清。自从抄检大观园后,整个园子都给锁了,锁上是斑斑锈迹。
隔壁宁国府更是整个兜底给端掉了,贾赦一家初时说全该下牢狱,后来不知怎么求了情,好歹尤氏婆媳是保了下来。老太太看不过去,到底是派了四个婆子丫头,单拨了一个院子给她们住。宝钗明面上客客气气笑着,隔三差五送个煲汤请个安,心底却是摇头。
幸好当时荣宁二府分家分得干净,贾赦私通结党之罪,贾珍逼死民妇之恶,也都没牵连到荣国府。他们依旧享用着他们的世袭,安心拿着一份俸禄,供养这快腐朽的一大家子。
宝钗想到这,不由更加烦心。
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