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孵不出来。
青木独自一人,换了一身不起眼的黛青色衣衫,沿着石子小径一路往怡红院走去。她头发裹在暗色头纱里,不仔细看,倒真看不出这瘦瘦小小的身影,就是婀娜多姿的林黛玉。
怡红院外一片狼藉,也不知昨晚这里到底落了什么名堂。地上碎布碎纸乱了一摊,隐约还掺杂着血迹。
漆红大门看似关的严实,青木稍微伸手一推,咿呀一声竟是应声而开。
屋子里隐隐约约传来啜泣声,夹杂着袭人麝月等埋汰声,有一声没一声,不知是骂还是疼。
“早说了当日不改,等到今日再赌咒也是来不及了……”
“二爷本是个聪明人,我们做下人的虽然不懂学问上的事,却也晓得,二爷是比兰哥儿要好上千百倍的。”
“是呀,若我们二爷去考功名,好歹要中个举认的……”
“嗳,如今也不指望了——”
“袭人姐姐,老爷昨晚在祠堂,当真是说十二个时辰就要彻底赶走宝二爷么?”
“……”
“呀,林姑娘怎么来了?”袭人抹着眼泪,哭得整个人似一个败坏的风箱,嗓子全是哑的,见到了黛玉也不忙着奉茶迎座,倒是抱着瘫在床上的宝玉,啼哭更甚,“林姑娘,你可是……救得了我们二爷一次,可再救不了第二次了。”
青木匆忙上前几步,看着围着床榻的几个丫头,一个个蓬头垢面,眼睛红肿成了核桃壳,再去看面如死灰的宝玉,不知是睡沉了还是昏死过去了。
她皱皱眉,倒不似袭人她们如此崩溃,心下知晓是逃不过的一劫,反而靠着床沿坐下,摸摸宝玉的额头,探探他鼻息,回眸好生问袭人。
“你们乱哭什么。一个一个蓬头垢面,倒似没了骨的孤魂野鬼。宝兄弟还没好好的呢。我探着呼吸粗重了点,倒是额头不烫。”
“舅舅昨晚在祠堂……可是搁了狠话?”
她声音薄如蚕丝,嗔怪时又柳眉深颦,这话袭人听着只觉得刻薄刺耳。
袭人稍稍理了下额发,端正着姿态回话,“也不是乱哭一气,只是林姑娘昨晚被禁足,不晓得宗庙祠堂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