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当晚,整个贾府撼动。
青木听着外面呼号声奔走声,初时以为走了水,后来听动静越发大,脚步声杂沓,人群蜂拥,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来抄家了。她扯扯雪雁,“先别忙着沏茶,快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烛火隔着窗纸跳跃,越来越多的黑压压人头聚在外面。
轰隆隆的脚步声,又杂沓纷乱走远了。
紫鹃恰好打了帘子进来,见到青木,眼圈立时红了。
“怎么了?”青木从未见紫鹃如此神情,倒似发丧一般,哭得没了主心骨。
紫鹃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拉着黛玉的手,头靠上她膝盖,哭泣着求饶,“好姑娘,无论我待会儿说什么,你可得答应我,不许踏出潇湘馆一步!”
青木诧异,但点点说,我答应你。
见紫鹃还是一脸焦灼,抿嘴不语,只好举起右手来赌誓。
雪雁搁下茶杯,上前急忙握住黛玉的手,又低头没好气问紫鹃,“你有话就说罢,空口白舌要我们姑娘发誓赌咒的做什么?外面这么乱,你这是乱上添乱?”
紫鹃这才垂下头,哭泣着一字一字阐述,“姑娘可是答应我了的!若是姑娘今晚离开潇湘馆一步,老爷就不要我们在这大观园住了,要赶我们滚回苏州呢。”
滚回苏州,这话说狠了。
青木揣测,看来是贾政发话了,到底是什么事,不许她黛玉掺合一下了?
青木微微颦眉,听出不对了,试探问,“可是事关宝玉?事关更换继承人?”
紫鹃点点头,又摇摇头,满是哭腔说,“宝二爷……被打瘸了腿,大夫说下本身自胫骨起全废了,纵然是华佗在世,这一辈子他也只能拄着拐杖走个十步路就是万幸了……宝二爷他半残了呀……“
“宝玉他,瘫痪了?”青木诧异,尚未细问,却听到了更晴天霹雳的话。
“老爷今晚摆出了祖宗牌位,与老太太与族人正一一分辨,罗列了数十条罪状,说干脆除了宝玉的祖籍,再留他在贾府,任由人好吃好喝伺候这废人,他也只管胡天胡地。他眼不见心不烦,赶了宝玉出了这大门,他就不会再气血上涌,只想勒死他了。老爷说了,他还真怕担上了杀人的罪名。”
紫鹃破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