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鞭痕触目惊心。皮开肉绽的伤口,翻出血沫子来。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汗珠。
青木皱眉,虽在戏中之戏,却也不由心中咒骂,这也打得忒狠毒了些,这是亲生嫡子么?
“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别以为我会放过这个逆子!”贾政见她入屋,也不收了鞭子,照样一鞭子一鞭子抽打下去,只大声喘息着说。
青木摇摇头,挡在宝玉面前,盈盈拜倒在贾政脚下,声音带着哭腔恳求,“我……并非来劝舅舅、舅母该当如何的,只得一句话,若舅舅、舅母能一听,便是鞭打在我身上也罢了……”
贾政急得将鞭子赶紧甩脱手,生怕当真伤到了黛玉,俯下身佯作扶她,口中却还是嫌她碍事的口吻,不耐烦问:“快些起来说话!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青木并不起身,反倒是向王夫人站的对方,亦是盈盈一拜,哽咽说,“今日有幸入宫,听闻元妃姐姐旨意……
横竖宝玉也就是这样了,不读书也好,乱结交也罢,纵然打死了,也是他顽劣性子透到骨子里了。如今这番打下去,怕是出不了孝子、出不了状元,倒要多一条冤魂了。”
她瞥一眼躺在地上的宝玉,嘤嘤泣泣说着,实则是摆明了在说——
反正宝玉脾气你们也知道,他这烂泥脾气是一条道抗到死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事了。
干脆趁早放弃了他,选贾兰当贾府正牌继承人,免得再对这顽玉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功名妄想。
王夫人素来讨厌黛玉的妩-媚样,如今见她削薄肩膀跪在地上,眼角一时斜瞥一下宝玉,又哭得海棠凝露,好一股风流妩-媚的勾魂样。
但她听黛玉言辞恳切,字字句句都是劝老爷放弃宝玉继承人的位置,只求保他一命,心下不由感慨,倒对黛玉另眼相看了起来。
“起来罢,”王夫人三步并作两步,手这才从袖管抽出来,搭上黛玉肩头,拉扯她起来,“难为你是个有心的。”
语气竟有三分温柔。
她又跨过歪躺在地上的鞭子,柔声劝慰贾政,“这黛玉说的,也不是全没道理。老爷打了这半日,要改的也该早改了,若不改的……”她回望一眼躺倒的宝玉,叹气接道,“也是上了黄泉路还惦记着脂粉的没用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