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见是报到那天，去给校园卡充值，路上看见一学生背着个大包，边儿上还跟着三四个中年人，手里都拎着脸盆暖壶之类的东西，有男有女，看着挺朴素的。
开始以为是返校生，听见他们打听财务室才知道也是新生。
后来有人说，那天高一三百多学生，包括女生在内，唯一让家长送进来的是1班一个叫肖光耀的，来自远郊农村，是“全村之光”。
后来还遇上过一次，那天出来晚了，没跟高志斌一块，到食堂的时候只剩了一个窗口打饭，队伍排得老长。
排了一会前进速度突然慢下来，队伍里也开始有人抱怨。
他往窗口看了一眼，一个穿蓝色校服的人正跟大师傅说着什么，又过了一会，随着大师傅带着不满的“哐哐”两下扣炒勺的声音，肖光耀端着个托盘满脸通红地从窗口拐出来。
走进才看清，买的是盘素炒圆白菜。
两次遇上，给人一个感觉，这人大概挺自卑的，每次见都低着个头，下巴都快贴胸上了。
“怎么样？”高志斌站在一堆球边儿，手里扯着一个网兜，看他过来了老远就问，“跟老郭聊得还愉快吗？”
“愉快，”边晏指了一下，“还什么要帮忙的么？”
“没了，都拿过来了，就这些。”高志斌蹲下来数了数，“要不你再帮查查，看有没有气儿不足的。”
边晏按个儿扒拉了一遍，一边扒拉一边儿问：“用得了这么多吗？”
“差不多，”高志斌说，“俩班呢，一会儿一分都不一定够。”
扒拉一圈之后，边晏从里头挑出来一个足球。
他把足球放在地上，拿脚尖儿轻轻一挑，足球立马滚到了脚面上。
然后借着劲儿勾起脚尖儿抬了抬腿，球从脚面上蹦起来，垂直升到空中，又垂直落下去，最后稳稳地落回脚面。
“呦？”高志斌瞪着眼睛看着他，“练过啊！厉害！”
球过到另外一只脚上又垂直蹦了一下，又换回去……
边晏先俩脚轮着颠了颠，又换了单脚颠。
单脚的时候球离脚面距离不是很高，但频率非常快，每一下都像在复刻前一个动作，同样的落点、同样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