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怜。
李昌年头埋在桌子上,说话声音有点瓮声瓮气:“为什么啊?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什么了啊,怎么就这样了呢?”
胡贵胜没接话,任由李昌年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看到你发来的消息了,说是让我把回扣打回去,再往那项目里捐钱。还说让我做好事就好好做,别想着从里捞钱,不然会后悔。”
胡贵胜叹气,问:“你没照做是不是?”
李昌年的头微微耸动了下,大概是在点头。
胡贵胜说:“其实你约我见面那会我就猜到了,你是跟我中了一样的毛病啊。”
李昌年抬头。
“贪。”胡贵胜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那个字,说,“你跟我一样,都是靠一个贪字熬出头的人。”
对面,李昌年的脸上尚有三灯闪烁红绿光芒,可那左眼下的贪字孔洞,已然变成浓郁的黑色。
胡贵胜笑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似是含着口老痰:“不过你比我幸运,我那会儿四处求医问药,不知道这病的来处,你命好,遇到了我走在你前头。”
李昌年胳膊立了起来,眼里生出点几分希冀。
胡贵胜望着对面桌上的人,眼神里带着几分笃定:“我跟人打听了下你的事情,小李啊,听说你们两口子这两年都在备孕。那最近呢,查出有孕了是不是?”
李昌年神色一愣,下意识答道:“你怎么知道?”
李昌年有些慌张地掏出手机,解锁,然后把微信的消息界面打开递给胡贵胜看。
手机上头,一个昵称显示为“老婆”的人在半个小时前给李昌年发了条消息:“老公,我好像怀了[发呆][发呆]”。
大概是一心想着跟胡贵胜的见面的事情,李昌年没回这条消息。
胡贵胜把手机递回去,问:“你有没有在夜里听过有人在你耳边不停地唱歌,声音一下远一下近,像是说话又像是念经?”
李昌年没急着拿回手机,而是回忆了一下,摇头:“没有。”
胡贵胜有些讶异,想了想又点头:“也是,我也在所有洞都不闪了以后才听到那些怪话的。”
李昌年迟疑,问胡贵胜:“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