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光在眼里打着转,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哭过太多次,现在已经没法再自如地流泪了。
徐妍觉得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又像有双小手不住在自己喉壁抠掐,她觉得很难受,但又说不出话来。
快艇另一头,消防队员们的对讲机里一直传来各种声响,一会儿是无人机探测到西区有人卡在树尖,半条腿已经没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救援的可能。一会儿又是东南方向发现一群浮尸,目测有十来个人左右,不知道有没有幸存者。
徐妍抱着双腿在角落里蜷缩着,身体不由自主发起抖来。
她抬头看天,刚才还如同脏旧白色塑料袋一样的天空又开始露出了青黑色,像是野兽渐渐逼近,缓缓露出狰狞的獠牙。
如果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就好了。
徐妍心里想着,闭了眼,试图让自己入睡:“睡一觉就好了,等醒过来一切都会变回原来的样子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天的经历转变冲击过大、现在心里的弦一松,她只觉得自己身心俱疲,合上眼没几分钟竟然真的睡着了。
快艇一路飞驰,船尾拉起一条水线,在看不到边的河上像是一只甩着尾巴的白色蝌蚪,小的几乎看不见。
胡贵胜和李昌年在一艘渡船上见着了面。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在看到对方的脸那一刻就各自沉默了。
俩人找了张偏僻背人的桌子坐下,李昌年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来,下意识想点,还没拿起打火机就想起来这是在船舱内部,大家都带着口罩,想抽也没法抽。
于是又把烟塞回了烟盒,沉默着看着反着光的玻璃桌面。
胡贵胜先开的口:“你的脸……”说了几个字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于是又闭了嘴。
“是,我的脸,”李昌年把烟盒塞回口袋里,看着玻璃面上自己闪烁着红绿色灯光的脸孔。
“上回看完你给我发的语音,一觉起来就是这个样子了。”
“最开始没那么明显的是吧?”胡贵胜问。
李昌年点头,有些厌恶地在自己眼皮下狠搓了一把:“开始是我早上刮胡子的时候瞄了一眼镜子看到的,也就那一眼,以为是早上没醒、眼花了,没在意,可是过了几天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