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一触即发。
幸而魔王顺利领着人从人间界回来,大祭司派去忠诚的卫兵大卫,告知他城下面临的艰难局势,想能催促着更快将石头怪带来桑切斯,作为人形兵器一击即胜。
却不料,魔王非但把一骑当千的大卫留下护卫她、自己只身归来,甚至还用通讯水晶调派了一队精锐骑兵,瞒着他连夜从圣石山密道中离开,去做那石头怪的卫队!
沃索尔气得头顶上犄角都歪掉。
他本来以为阿尔芒德只是天赋欠缺,性格作为领导者也稍嫌温和,可至少分得清是非轻重。
鬼族妖族变着法儿献上的公主们他瞧不上,还以为是个干大事的,谁能想到,这位魔王倒好,名门贵女瞧不上,倒是为了块平平无奇的石头色令智昏。
“这节骨眼上您不愿意拖着她上战场倒也罢了,还派出人手护着又是怎么回事?魔王陛下!您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知不知道自己的责任?”
一直沉默没有反驳的棕发青年直直站着,任凭身为祭司的老人一句一句不留情面地斥责。直到这一瞬,对方声声质问,他蓦地睁大了眼睛,一双冰霜色的眸中终于也燃起了怒火。
他哼笑了一声,忍不住反问:
“责任?你是说作为堂堂魔王就有责任吊着一个女人,然后把她当做枪使?让她冲锋陷阵,然后我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后面?这就是我该做的?这就是你觉得我这个弱鸡魔王唯一能够做的?!”
“三界王就该是这样的窝囊废吗?!”
“我难道就不能带着自己的卫兵们一起抵抗?我作为魔王,他们作为护卫桑切斯的守护者,长久以来收到城民们的尊敬和拥护,现在这种时候挺身而战不是理所应当?我凭什么,你又凭什么去要求一个被流放了三百年的平民去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卖命!?”
沃索尔从未想过那个柔顺乐天得近乎憨傻的少年会有冲自己吼得口沫横飞的一天。他怔了也就是刹那,反应过来还想说些什么,可魔王已经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步入通往军备室的长廊,只留下一个坚定愤怒的背影。
大祭司一阵无言,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抚了抚自己的大角。上场厮杀不是他的趴,既然魔王油盐不进,那么所能做的只有去祈祷而已了。
这么想着,年迈的祭司摇了摇头,又思考起天黑后祈祷的效果恐怕不足以助力那本来就先天不足的魔王。既然杯水车薪,他衡量过后决心不要浪费时间,还是在桑切斯覆灭前再炖一锅库洛伯鸟肉汤好了。
作为魔王,阿尔芒德召集桑切斯城墙内的所有兵力整队备战。他已经换上了战甲,站在高高的指挥台上俯瞰自己的人马,而那些卫兵们显然也早就跃跃欲战,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兴奋,躁动的低语时而不时随着夜风被送到他的耳畔。
这是现任魔王的第一战。
很显然,大家都在等着他再创先任魔王骁勇无敌的不败战绩。
所有人都觉得这一战必胜无疑。
而阿尔芒德心里的紧张,却不能为人所知。肩头黑色的披风张扬飞起,看起来威风凛凛,可他此刻却死死捏紧了自己腰际的剑柄,用出力来抑制指尖不住的颤抖。
不喜欢流血,更不喜欢战斗。
说起来可能好笑,作为魔王,作为以战力无敌而闻名的魔王,也是被各种格斗和试炼培养着长大的。可无奈他天性就讨厌使用武力。
既然有语言的存在,为什么不能通过沟通来解决问题?一味地使用暴力,那跟口不能言的动物有什么区别呢?尤其是妖族那些家伙,既然成为人型后也不打算好好作为人类交流,那干脆就直接作为野兽活着啊!
当然,他的这些想法一直只在自己脑子里存在。
说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连对大祭司都没有透露过。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阿尔芒德很清楚,一旦说出来意味着什么——现任魔王是个孬种……
他是一个害怕战斗流血的不合格的魔族,不配作为魔王,更不配是统领三界的王。
他倒不稀罕这王的身份,只是想到王若不是王,三界无主那世界就会立刻再度陷入混乱,一切回归原点,到处都是杀戮哭喊和无知无尽的战火,幽魂界的天空将是不分昼夜的暗红
——硝烟遮天蔽日,火光映在浓浓的烟幕之上。
厮杀与哭喊交织,血流不断,浸染了每一寸土地。
魔界、妖界、鬼界,将再次成为炼狱。
“士兵们,妖族的挑衅已经到了城外。”他深吸了一口气,沉下声线,开始说话。
顷刻间,刚刚还在兴奋交流着的军队安静下来。士兵们一个个腰背笔直,眼睛晶亮地仰头看着看台上俊逸强健的魔王,所有人都严肃而庄重,倾听他的演讲。
“抛开这里是魔王世代居住的都城不谈,这里也是你们和近万城民生活的地方。”
“这一战,不是为了魔族也不是为了桑切斯的荣耀。”
大家显然脸色一滞,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