泔水桶里传来了金九瓮声瓮气的声音：“后会有期！”
耿朝忠驱车来到了福煦路附近，在王亚樵的安排下，朝鲜流亡政府的金九等人被安顿在了福煦路附近的一处民居里，耿朝忠此行，就是开车将他们送出上海。
“我明白，”玉真眼里雾气蒙蒙，“本来以为我能帮到你，没想到，还是连累了你。”
“我们会用马车把泔水桶送往上海远郊，然后再把您送到乡下，等风声过后，会再给您安顿舒适宜居之地，您看可否？”耿朝忠面带歉意地说道。
事实上，这封信，他只希望送的迟一点——那是一封遗书，那是席一鸣给家人的交待，耿朝忠不忍心，将他家人最后的希望亲手粉碎，那太残酷，也太绝望。
戴雨农下了命令，旁边的几个手下刚要答应，沈醉突然开口道：“等等。”
耿朝忠看着码头来来往往的船只，将一封信递给了玉真。
“我明白，我都明白，”玉真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如果遇到合适的人，就把我忘了吧！”
“那个人叫罗艺，是以前上海地下党的残留人员，去年党调处抓人的时候，他正好去了江西，所以逃过一劫。卢洪波来上海，共党委派他协助卢洪波开展工作。”沈醉回答道。
“怎么？你有线索？”戴雨农看向沈醉。
“原来如此，”耿朝忠的心里微微一热，“尹兄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敬佩的人。此次杀身成仁，堪为贵我两国之共同楷模，与他相比，吾辈实在是汗颜无地。”
“国小力寡，出此下策也是不得不为之啊！”金九的声音也变得沉痛起来。
终于，目的地到了。
“你在这里乘船去武汉，顺带给我带一封信，把它交给长沙湖南会馆的田老板，然后再转道去苏区，如果苏区被封锁了，你就回岛城找老赵。”
玉真接过信封，推开车门，走了出去，车窗外，是茫茫一望无际的大海，她没有回头，向着大海挥了挥手，大声说道：“耿大哥，看到大海，我就想起了四年前海边渔村的那个夜晚，我想再唱一首打渔杀家给你听！”
“戴雨农迟早会怀疑到我头上。”
后院里，停着两个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