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瞪了乾十字文一眼,终于来得及去包里把纸巾拿出来,解决下个人卫生问题。
他没有一口气吃掉口菇,他的嘴里也不再有口菇,可是他的口腔里却全部都是口菇的味道。从挤压爆汁的那一刻,他的舌头、他的口腔软壁、他的咽喉都不约而同像他传递出一个信号:
这是口菇。
纯粹的口菇。
细嫩敦厚,被誉为素中之荤的口菇。
甚至,在口菇之外,司瑛士尝不到其他味道。他很勉强想要感觉到红烧、炖汤、甚至是其他菌类的鲜味,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用昆布或者鱼虾的气息作为提鲜的证据。
没有。
什么都没有。
甚至是放在一起用大锅爆炒,司瑛士都没有吃到洋葱的味道、四季豆的味道。三种截然不同的食材简直是把一个锅当三个窝来用——各做各的。乾十字文先前最喜欢利用串在一起的味道,制造惊喜的桥段,都画风一改。
有种魅魔穿修女装的反差。
好吃吗?
好吃。司瑛士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吃到洋葱时,还能告诫自己这是一种秘诀。可当口菇出现在他的嘴巴里时,绵柔的触感与内在反差的爆汁,叫他以为内有乾坤的瞬间——
只觉得自己有多么可笑。
口菇没有其他味道,他只是口菇而已。
纯粹。
极致。
没有任何人在玷污口菇。
司瑛士甚至觉得自己需要穿上神父的衣服,站在祷告台上,面对十字架,诚恳地念一段悼词,再吃一口口菇。
“咦?”乾十字文终于将所有的碗筷冲刷干净。他摘下洗碗手套走过来,困惑不解,内心大为震惊。
“司,你怎么了?”
怎么又哭了?
司瑛士擦拭下眼泪,他第一把不够,接着又第二把用手臂抵住眼眶。他咬住下唇,口中的口菇却全力释放出所有的汤汁,像是要将他不诚实的外在抨击一遍,用鞭子狠狠地抽打,抽打到他承认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为止。
“不。”
司瑛士不愿意。
他不愿意就这输掉,他不情愿自己哭泣,不情愿自己在自己认定的敌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