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与云天交汇处,天际混沌不明。
李弈行李简薄,只有一匹马,一封调令、军牌,一个简单的包袱,没携带仆从。
朱晏亭来来回回检视之下,总觉得不放心:“边地苦寒,厚衣裳总该带一件。”
“殿下放心,军中都有。”李弈笑道:“原先在楚地迁来长安,想着关中风大,带了许多厚衣,后来也没用上。不备也好,临了再置办。”
见她面含忧色,目中留念,神态大是不舍。
心中也为离别牵痛,只觉秋凉侵入肺腑,久久未言,再启口时,眼眶已红了。
“殿下担忧什么呢,我此去又不是赴苦寒徭役,是走马上任北凉都尉,封疆大吏,两千石官,哪能冻着寒着”
看她还怀着身孕,恐在秋风里受寒,忙劝:“快回去吧。”
但朱晏亭只站在原地,迟迟不行。
他只得硬起心肠,长揖相别,牙关泛腥苦咬别辞,手握的粗绳辔几乎将掌心磨出血,喉咙翻滚数遭,也只道出“珍重”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