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
那处钟鼓奏乐,金乐石声在未央群阙隐隐回荡,朝阳升起,殿宇勾连,金色流掠瓦檐。
此刻,桂宫周遭的街巷都是禁地,巷战持续许久,流矢冷箭处处是。明光殿下,羽林军旗旄飞舞,军士静立,约莫三千人数。
齐凌正取下高山冠,摘去赤月缨,褪下软锦玄衣,取而代之的是坚硬甲胄。
服侍他更衣的是曹舒,曹舒虽捡回一条命,但面容被热油尽毁,一只耳失聪,落下了残疾。齐凌本免了他御前侯应,令他安心静养。
但这日他叩首苦求,想再尽最后一次责,齐凌也便许了。
为免冲撞,曹舒面上悬巾,腿瘸一侧,头发尽白了,总屈着身走,与从前判若两人。
他弯着腰,隼样的目专注凝视衣料,熟练替皇帝抚平袖间,神情泰然,眉目舒展,仿若天地间没有比这更加重要的事。
质地柔软的雪白中衣薄得盖不住齐凌背上狰狞的伤口----扎野兽的暗桩撕皮裂骨,在他后背、肩头、手臂一直到手肘后侧,留下似恶龙缠绕的可怖伤痕。有的地方已经长成虬结的皮肉,有的地方还因为反复拉扯导致伤口裂了又愈,愈了又裂,结着鲜红的痂,缠着绷带,药气已渗透白绡。
曹舒连为他更换柔软中衣都直抽气,更勿论再往外披沉重坚硬的铠甲。
他眉头紧紧蹙在一起,额心像有只蜷曲的小虫子,嘴也撅着,满脸苦色。
齐凌本展着臂,若有所思地听着外头动静,察觉到曹舒动作凝滞,侧回头安慰他。
“阿公放心,已不疼了。”
曹舒苦着脸将甲胄替他披上,手托在甲内,似托举一片羽毛、一粒尘埃一样小心。
慢慢抽出手来,叫重量落上去。
齐凌执住了他的手,在他皮肉扭曲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一拍。
自取黄金貂错配刀,佩上白玉双印。
曹舒问:“陛下此行是去洛阳吗”
齐凌应了一声。
大步流星往前走,正当他要打开门,走向等候在外的羽林军时。
曹舒嘶哑嗓叫了一声“陛下!”
齐凌停了瞬,推开门,光向外洒进来,远处还有隐隐的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