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当出头鸟----差点伤到皇后那个少年郎,还面如土色,没能爬起来。
右监手握在刀柄上,又颤着放开。眼睁睁望着朱晏亭衣袂拖阶,沿着玉阶不疾不徐拾级而上,当真如奉了御诏一般。
他心中万念纠缠,汗下如瀑,冠下湿了一重,一念之差,最终没有挥下手。
……
周清溜到一处栏杆后窥视,远远看见皇后竟然已经孤身闯入了禁中,暗骂羽林军无能。
但他看到长长高高的阶梯,又稍稍松了口气。
因皇后强闯,虽羽林军畏她淫威未能拦住,但好在没人敢来搀引。
九九八十一数的长梯,整块整块高足两尺大石砖凿成,又正逢烈日底下。便是宫中深养的洒扫宫人都懒于徒步登上。
更遑论这等烈日底下。
皇后这日依诏还宫,身着青上缥下、裙裾绣繁复穗状流云的沉重礼服,空桑九兽黄金山题,凤尾簪、白虎珥珰、金玉臂钏、肘系香囊,还有腰间沉甸甸翠琅玕。
从此处往下看,那小小一团幽影投在庞大玉阶中央,似广袤原野当中一点云痕。
关中可以将人烤化的八月烈阳照耀着,白色玉阶明晃晃亮成一片,皇后长身之浓影缩得只足下半弧,投在阶上。身影像是从未移动过,却又像在极缓的步步靠近。
她浑身华灿,莲步姗姗,望在周清眼中却如神煞修罗。
周清从背脊里泛出凉意来。
转身逃也似朝禁内奔去。
他凭着年老资历,获中常侍之衔,与曹舒同样头戴貂蝉华冠,平日稳重似对潭老木,今日却跑掉了貂毛尚不自知。
寻到几个共谋,在暗处筹谋。
一合计,皇后来意昭彰,正为控制御前,控制太子而来。
若叫她掌控了御前,则大事休矣----众人如临大敌,双股站站。
便有一个小黄门说:“‘刘司命’不是很能耐,吹嘘有他坐镇,北辰无邪祟敢侵,平日欺压我等,逢见真神又漏了陷”
“刘司命”便是说的羽林中郎将刘凤之,此人深得圣宠,神鬼不认,黄白不侵。一柄刀往禁中一立,说是天王老子也要伏首。他煞气极重,这两日已斩了数人,这才震慑住御前,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