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直到把金印交出去,她才真正的平静下来。
……
宫中平静如昔。
入宫数载,朱晏亭已经熟知任何一个季节、任何一个时辰未央宫会是什么模样。
帝王之居起于王制,却仿佛亘古便有,众人在其中制章作法,这些章法再调动人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年复一年,做着同样的事情。
从朱晏亭宴见李弈的轩台前往宣室殿约莫半个时辰的路程。
这日是烈日,长乐卫队调动时干戈倒映炽阳,沉闷的靴声响在不知哪个甬道里,无帜无旄。
越显得眼前廊腰缦回的复道似永无尽头。
朱晏亭的车辇行到昭台门附近时,一列巡视的卫兵与皇后仪仗对上,兵士退让。
朱晏亭问:“现在是卫队换哨的时辰么”
黄门回来禀她:“殿下,这几日都变作了两个时辰一换。”
朱晏亭没有说什么,车辇复行。
还未到关中最热的时候,但今日的宣室殿出奇的冷。
榻换作了画石榻,产自昆山的画石似玉非玉,石上玄纹斑斓,被通体雕琢成坐具,比冰簟还要凉。
这还不止,冰盘堆得如茫茫雪山,宫娥还打着扇子。
甫一走入,凉气森森扑来,似雪窟一般。
齐凌闲闲的歪在那画石榻上看书,似乎没有听见通报,只是听见朱晏亭腰侧悬挂组佩叮铃碰撞的声音,才合上书卷。
“阿姊来了,什么事走得这么急”
朱晏亭四顾一圈,见他薄衣单衫,肩头又盖了绒绒的银狐皮袖,甚是怪异。
先摸向他的肩膀,手探到狐掖下的温热,先问:“陛下究竟是冷是热热就穿少些,冷就叫他们将冰盘搬几个出去,暑热闷,也不要着凉了。”
“午间心里烦闷,燥不自觉,冷不自知。还是阿姊聪明,知道撤几个冰盘。”
齐凌听她语气关怀,笑着屏退左右。等着人退出去,期间只手撑在膝上,眼睛一动不动的打量朱晏亭,见她衣裳素素淡淡,唯一朵白玉华胜端着皇后的身份,唇角漾出一丝笑:“今天见王后,就穿成这样改日传到淮安国去,又让人议论未央宫还不如淮安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