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署内,因身份特殊,本三人而居的屋子她一人住着,因病今日也未当差,卧在床上。
听见门扉被推开的声音,她抬起头望去,便看见了静默而立的皇后。
朱令月光是见她衣角,背脊一阵发凉,手撑床边,自床上滚下,趴跪在前。附身:“拜见殿下。”
朱晏亭没有阻拦她行礼,也没有说话。
大概是上巳这日春景好,朱晏亭看着地上枯瘦如骨、面挂笞痕的少女,想起她在一息台上捕青蚨的模样,娇憨的拉着她叫阿姊,这不过才一年之前的事。
只有鸾刀跟了进来,并且合上了门,将一碗黑漆漆的药汤放在桌案上。
确保周遭无人后,朱晏亭才开口:“你有孕了。”
朱令月伏在地上的背脊剧烈一震,而后抬起头来。
朱晏亭面上没有一丝表情,自上而下,静静的看着她:“要留下吗”
朱令月呆呆的惊怔了一会儿,忽然猛地抬起手,重重捶向自己的腹。
鸾刀匆忙赶过去,握住她的手,她又用另外一只手捶,被鸾刀阻止的手碰到了一旁的几案,当下便掀了个底朝天。
听闻巨响,外头等候人问:“殿下”
朱晏亭提高声音:“不必,等候在外。”
朱令月被鸾刀紧紧按在地上,她用劲得面上通红,眼泪唰的顺着眼尾边流下,嘴唇抖个不停,嗓子中只是叫,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如果不想要,药已经给你煎好了,你服下去,万事皆了。”
朱晏亭说完这一句话,朱令月却不动了。
方才一番剧烈的挣扎下,她怀中那封她母亲的绝笔信掉了出来,她转头正看见那信。
哭声渐渐的止了,手指不停的向那处够。
鸾刀见她情绪稍定,放开了手。
朱令月摸着那封绝笔血书许久,又转回头来,从朦胧目光中,看向身着华服的皇后,忽然一笑。
“我与殿下,都是母亲了。”
朱晏亭神情微微一变,怔怔不语。
朱令月又哭又笑,慢慢坐起来,将那封信重新收入怀里,又摸向自己的肚子。
“我竟然是母亲了。”
她一咬牙筋,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