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一片夜色笼罩在军营里,周衔亦坐在帐中案几旁,想到下午那场比试,脸色不愈,眼中寒意都快结成了冰,他自小练武,一手骑射功夫是他周家世代传承下来的,就连对上匈奴骑兵,他也不输半分。
自打他进了军营,何曾像今日这般被人落了面子。
周衔亦想到今日最后见到的那双眼,总能想到庙里初见时的贺英,在朦胧细雨中,与旁的女子不一样,那双眼清清冷冷看着他,似乎无论何时都不会黯淡。
想到这儿,他拧起眉头,余光瞥向一旁的家书,信里写前几月贺英同意了亲事,按照时间,这会儿应该已经过了门。
虽然他对让贺英为妾心中有愧,但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他娘对于门第的看重。贺英庶女出身,如要做正妻,定是进不了周家的门,但他也想好了,这辈子也不打算娶旁人,等贺英生了孩子,他就把贺英扶正。
想着,周衔亦提笔给家里写了一封书信,问家里人是否贺英已经进府,写完后,他略一思索,又写了另一封,这一封是给永登乡里他交好的一个同窗,托他去贺家打听下贺家征募的情况,贺家今年也有征募,那贺弘怎么没见进军营来。
写完,他唤来亲兵,将这两份信送了出去。
贺英比试完之后,心里也是松了口气,今天与周衔亦面对面比试这事,说来也是有几分冒险,但好在今日看情况,周衔亦并没有认出来她,也算是躲过了一回。
日后看来还是得再小心点,以免两人再碰面。
夜里巡逻完毕,贺英正打算回营,却被王校尉身边的亲兵拦住。
“贺队,今日你有功,王校尉叫你过去说两句话,喝碗酒解解乏。”
贺英本来是想婉拒的,但那亲兵似多少知些她的脾气,又笑着道:
“校尉说,怕贺队你面子薄不来,让我去把小沈参军也叫过去了,让你给个面子。”
小沈参军?沈念?
贺英一挑眉,不知为何,大家似乎现在都默认她和沈念关系好,难不成是因为两人同时进营的缘故?
不过回想起这两月,她确实与沈念经历很多与旁人没有的事,算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自打那次沈念受伤,她心里对沈念那些怀疑也消散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