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火车站,出站口。
刘志伟虽然也穿着军大衣,但还是冻的哆哆嗦嗦,脚上的棉鞋和身上这件军大衣,还是在哈市站前买的。
他怕这边冷,出家门时还特意穿了毛衣毛裤,可到了哈市以后,刚一下火车,唰——瞬间浑身都被冻透了。
这种冷不同于南方冬天的阴冷,而是像东北人的暴脾气一样,简单直接,一下子就冻进骨头里。
火车站不大,也不是楼房,墙体上刷着调成土黄色的白灰,出站口人很多,乱哄哄的。
不远处停着几辆黄色的天津大发,还有十多辆人力三轮车。
三轮车的车厢用厚塑料布做了一个棚,仔细往里瞅,还能看到红彤彤的火光,支出来的小铁皮烟囱冒着烟。
他挺佩服这些东北人的智慧,竟然能在人力车里生火取暖,真是厉害!
一个穿着灰大衣的老娘们跺着脚凑了过来,她戴了条花围巾,缩着脖只露出两只眼睛,两只手都抄在一个鼓鼓囊囊的棉套袖里,声音洪亮的像个老爷们:“大哥,住店不?”
他懒得搭腔,往前走了几步。
不一会儿,又过来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小伙子,压低了声音:“哥,接完朋友住店吗?”
“不住!”他不耐烦地又往前走。
他这一张嘴,暴露了外地人的身份,小伙子跟了过来,“哥,我家旅店有褥子,贼暖和……”
刘志伟又挪了挪地方,小伙子又凑了过来,三番五次,牛皮糖一样的不离不弃。
“我说过了,不住!听不懂人话吗?”他终于火了,大声吼了起来。
这时,火车拉着响亮的汽笛进站了。
小伙子见他急了,拉下围在脸上的毛线脖套,立着眉毛骂了起来:“草泥马,不住你就不住呗,急啥眼呢?”
刘志伟见他张嘴就骂人,顿时火气也往上涌,可毕竟人在异乡,想了又想还是没敢多说话。
他转过身迈步想往人群里挤,谁料还没走两步,这小子冲过去一把就按住了他的肩膀。
“哪走啊——?”小伙子拉长了声调,“赔我五十块钱损失费!”
“什么?!”刘志伟一抖肩膀,用力甩他的手,转过身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