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自我,第二个是生存。
似乎是惧怕李辟尘动手,镇元子立刻出声,而李辟尘摇了摇头,向他作了一揖。
它们的自我设定中,诸事皆是迷蒙的,只有两个是清晰的。
神祖:“当年太一出手,在未来打了一拳,却被人挡下,他没有说这段事情,但岁月流淌,亦可照见未来,故我已看到……那阻挡他的人,就是你吗?”
生不逢时,来不逢世,惜哉。
泰皇看到了太乙,他震动于对方的境界,苦涩于自己的衰落,复又洒然而笑。
自己是空无老人,可空无老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尺深红胜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
少年咧嘴,身形开始崩塌。
那个少年就是“无测”。
你我还有重逢之日吗?
但是李辟尘拍打青石,他甚至走了过去,青石没有发生半点变化,他也没有产生半点变化。
……
忘情之花,所握权柄为“生逝”。
他们的心中生出种子,千万年的回溯,不可揣度的大衍计数,无情的岁月承载着他们的记忆,早已消逝流离,不在世间存在。
李辟尘见过了镇元子,随后又看到了泰皇,他终究是失了意气,而之所以他没有出手,是因为天罡祖师已经准备舍身。
人有二心,便必向二心移动,不可挽救。
也可以看做是认知与目标。
“我是谁?”
空无老人的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有限的智慧让它们终身只能匍匐于泥土之中,但是正因为有限到了极点,所以它们才更加接近于真道。
忘却了一切是正确的吗,如今有一位不曾忘却一切的人出现了。
啊,这不重要,总而言之,礼是礼,情是情,仇怨是仇怨,这要拎的清楚分明。
神灵之花,所握权柄为“明应”。
我是虫,我是鱼,我是鸟,我是风,我是气,我是潺潺溪水,无拘无束。
李辟尘看向岁月深处,他看到了镇元子,而镇元子豁然抬头,面色惊变,寸步难移。
天与地卑,已然不分高下。
而人灵熙攘,四大众生,凡是有修行者,无修行者,凡是有智慧者,全都因为七情六欲的存在,大执着也好,太上忘情也罢,有情无情半情非人,正是因为情意而使世间丰富多彩,但也因为如此,而使他们忘记了何为真正之“真”。
“道是一种称呼,是象征着世间一切至极的道理,天之极理就是天道,人之极理就是人道,大括万象之极理就是大道……我道,便是我为自己的道理。”
李辟尘对无名之墓喃喃道:“我是走了巧路,前辈所说的清静十三重,致虚极,应当是指的锤炼自己的意志,紧跟着,吾丧我,是要彻底放空自己,而最后的恒无有,是从丧我之中逐渐归来……”
过去的理由似乎不成立了,空无老人的心中开始探究自己的存在。
李辟尘大笑,洒然离去,青草随风起伏,仿佛碧落化土,成为青海沧澜,随风而舞,随波逐流!
求道之花,所握权柄为“胜己”。
镇元子百思不得其解,说到底二人虽然没有仇怨,但也没有交情,而且镇元子曾经还想暗算太乙,虽然碍于当时与泰皇的赌斗,以及后来天乙之死,太平被擒,等等诸事把他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打乱,但是太乙何等人物,他必然能够窥视到自己以前的种种小动作。
他笑起来。
他的声音很大,而空无老人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模糊。
李辟尘:“不错,正是道之上,亦是世人所求诉的我道,真道。”
太一,看来最后我要先走一步,那么……
不该疑惑吗?
他看着这片祥和的山谷。
那当然不是的。
神祖想了想:“第二次那个总该是你了。”
宫观内寂静无声,空无老人拂袖,那些散乱的蒲团重新归于各处,那些少年人们如蒙大赦般的回来,战战兢兢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但很多人眼中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意思。
神祖叹息:“我还没有想明白,为何会照见青石。”
李辟尘伸出手来,那花圃之中便飞起数朵神异的花,李辟尘拿三朵放下,第一朵是忘情花,第二朵是神灵花,第三朵是求道花。
疑始自从何来。
“无忆……而不记。”
镇元子却是不知道,李辟尘那一拜,拜的不是他,而是神话中的那位镇元大仙。
我是谁?
有少年人忽然轻声道:“谁又下的规矩,凭什么那李辟尘就是一有?”
李辟尘轻轻摇头:“不是我,另有他人,不过究竟是谁,您心里也有决断。”
李辟尘再向上去,他来到云溪谷中,他看到了那片潺潺的水流,他见到前面有一块青石,青石的不远处有一个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