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万圣们都装作没看见这孩子一般,任由他在窥探自己。
小皇帝不假思索:“自由。”
……
无非就是政治筹码罢了。
小皇帝再度拜了拜,他见到佛陀,重新再问:“您……您能收下我吗?”
他们每一个人都完全不同,小皇帝看的心神摇动,密密麻麻,他眼中看到那些高于天地的巨大身躯,金色的佛,银色的天河巨人,持剑的老者,提戈的将军,负剑的道人,弯弓的箭神,身披红云的古老仙人,横亘古宇的烛龙,膝前置刀的神圣,一朵巨大的青色莲华……
真正的仙道祖师在人的面前,却没有人来拜见。
刘殷望着远方的落日与山阳。
少年皇帝行到天河内,站到一颗星辰前,他看到一个年轻的道人,向前拱手:“您能看到我么?”
就是这一刻,仙祖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缥缈,如梦似幻。
小黄门望着那座山,眨了眨眼,却摇摇头,说什么也没有。
他忽然感到兴奋起来,却又显得有些惶恐,连忙叫来身边的小黄门,小黄门(内侍)快步跑来,年幼的帝王问他,可曾在那座山上看到什么?
小皇帝道:“你真是太乙天尊?!”
就像是一堆后世的说书人,熙熙攘攘,互相争唾,其中所说的,尽数是那些淹没在青史中,已经语焉不详的……往古神话。
他愣了半晌,随后再度转头,紧跟着,面色变得无比惊恐,毫无血色!
“咦?”
旧世的太阳,轰鸣着,却刺破了新世的黑暗,这颗太阳上有着一位神灵,他在太乙天尊的麾下。
小皇帝激动起来:“那……我要自由!我不要当这个皇帝了,权利不在我的手里!”
孩子会对大人说,世间最尊贵的人,不过就是困锁在宫殿里的泥偶而已。
这是年少的皇帝此时所幻想的场景。
他忽然发现,他已经不在银河之中。
大人似乎在说着什么故事,在刘殷想来,应该是对于这片古老宫殿的介绍,而那个孩子作为倾听者,此时,或许正在感慨人间帝王的奢侈与威仪。
小皇帝看着那轮初生的太阳,露出了多日以来第一缕笑意。
李辟尘闭上了眼睛。
他游荡到天空上,深邃的夜幕犹如巨大的怪物,从遂古以来就存在的大黑天神注视着这位年轻的皇帝,刘殷对那片天空感到恐惧,但当他再度抬头时,却猛然震住!
随后,魂魄似乎出窍,在这一瞬间,从那冰冷的高墙内,从那宏伟的宫殿中,就这样飘飘忽忽,从肉身离开了。
因为早已经没有大罗封天了。
仙祖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少年的皇帝看着远方的山。
我不过是笼中的金丝雀,再怎么奋力振翅,也只能落得遍体鳞伤。
“十方之内是什么地方?”
小黄门感到害怕,陛下的精神似乎不太正常了。
那每一颗星辰上,每一片光芒间,都站着一位“神明”。
“那么,你的愿望实现了。”
他走向阳光,感觉身如飞燕,轻飘飘似如云霞。
一个高大的年轻人,那黑影并不显得衰老,还有一个个头小小的,看上去应该是个孩子。
春二月丁卯,帝崩于清威宫。
他只问一次,随后便离开,佛陀看着他离开,轻声念诵了一句苦海无边。
皇帝感觉有些困,他关上了窗户,来到床榻上,沉沉睡去。
仙祖笑了笑:“笼中的金丝雀,住的是金子做的屋子,盖得是银霞凝聚的蒙帘,吃的是琼浆玉液,睡得的是神蚕柔绵,但它就快乐吗?”
天上的大圣都不愿收他为徒。
山头也并没有多少树木,那一大一小两个黑影,他们背对着那片夕阳,大人似乎指着这片宫阙在说什么,而那个孩子只是在看。
同日,天旦顷刻,东方山海,帝相化为神明,显于天空之上。
拜别了诸天的神圣,小皇帝向着那轮太阳奔跑。
但是刘殷不在乎他如何想,他就这样趴着,趴了很久,直到那夕阳坠落下去。
小皇帝的眼睛瞪了起来。
刘殷趴在窗沿上,边上的小黄门诚惶诚恐,他不断抬起头,打量外面那座低矮的山,但是除了下坠速度变得有些慢悠悠的夕阳外,他并没有看到任何多出来的东西。
那两个人影依旧存在,他们仍然在看着这片宫阙,甚至坐了下来。
皇帝的寝宫在夜晚,是不会熄灭灯火的。
佛陀摇头,问道:“人间的帝王,享受一世的世间权利便可,没有必要去追寻天上的道。”
仙祖:“权利还是自由?”
虽然他已经明白,纵然是那样,权利也不会回到他的手里,但是起码能够让他此时所仇恨的人们都在烈火之中化为灰烬。
两方势同水火,